湯道生譏道:“你也有些小聰明,知曉到了沸煙波,會被圍攻至死,不過也僅此而已了,憑你能耐,可在我手下走上幾個回合呢!”
寧舟微微搖頭,“道長應知,我已非貴派之人,你若與我相搏,我卻不會留手,你竟出此言,也是昏庸,實乃取死之道。”
湯道生大怒,“你這話,我可以理解為喪家之犬,狺狺狂吠麼。”
寧舟道:“失去道傳,如同斷脊,上進之路已被堵死,這滋味不好受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湯道生無疑被戳中痛處,這傷口上的鹽巴,教他怒而無言,不知該如何駁斥為好,“不可理喻。”
寧舟一笑,解下刀匣,持於掌中,“道長若無言,不妨一試真章。”
“殺你不急。”湯道生冷道:“你既脫逃,定然有人相幫,速速說出背後之人,我可念在往日同門的份上,留你一條性命。”
“生死之事,怎能操於他人之手,務須贅言。”匣生寒芒,裹於三尺之地,浮於寧舟身側,蓄勢待發。
寧舟雖還未動,湯道生卻明顯感覺到了寧舟的不同,隻覺得氣勢磅礴,洋洋如江,不動之身,似擎天大嶽,竟給他一種牢牢不可撼動之感,渾然找不到絲毫弱點。
寧舟沉著冷靜,精神自發,由內及外,而氣勢則由外及內,漸漸歸無,平凡如常,但這一變化,湯道生瞧在眼中,並不尋常,終於正視起來,“看來是小覷你了,你既用刀,我便拿刀來敗你。”輕彈衣袍,腰上一枚長牙掛飾越將而出,猛地炫光變化,似有龍吟之聲,
那掛飾形若彎刀尖齒,迎風一晃,清光如龍,如畫卷展開,有似蛇之物,腹下四足,蛟長丈餘,頸有白鱗。胸前赤紅,牙出唇外,張口模樣擇人而噬,卻是一頭凶物牙齒所鍛造。
此物名喚妖齒龍牙,乃當年無量進擊四方道時,斬殺汪洋海蛟,抽筋剝皮,拔骨伐血,另配諸般煉器之物而造得,乃是一口玄刀,行賞之時,被湯道生所得。
太恒刀斜殺而去,交錯耳鳴,刀鋒之氣,砭肌刺骨,然湯道生不為所動,玄刀一放,妖齒龍牙化蛟龍之形,爪牙尖利,一抖身子,舒展身軀,鱗片倒豎,片片若寒光大斧,混上上下皆是利器。
這妖齒龍牙環著湯道生一繞,似神龍附體,百邪不侵,搖頭擺尾,皆有章法可尋,竟把太恒刀一一抵住,前進不得。
寧舟眼望那蛟龍,“此物還有護禦之能,不知還有何妙用,需試上一試。”彈手輕指,遙禦刀器,一散而開,分上下前後,共同擊之。
隻見白虹如電,上下翻飛,圍著湯道生猛攻猛打,火星直冒,隻轉瞬間,湯道生已被燦燦飛火所包圍,看上去形勢著實不利。
湯道生眼含冷笑,太恒元晦刀能分能合,極為靈便,若無防護全身的辦法,的確不好抵禦,但若能憑借分合之術,旁人不可抵擋,那三寸斜陽宗辟裂儀弟子,豈不是能笑傲同儕。
一聲沉喝,蛟龍吐水,沸沸如湯,一條滾滾寒流如蛇旋繞,煙波蕩漾,霎時推了開去,把太恒刀卷入其中,幾個浪頭一翻,刀器不見其蹤。
寧舟略略感應,發現刀器並未被斬斷心神聯係,僅僅被湯道生圈了進去,他這邊略一使力,那澤澤煙波上,蛟龍翻滾,似乎極力也在鎮壓,兩邊相持之下,煙波逐漸淡去,隻見蛟龍口中含有一口寶刀,竟是把太恒刀打回原形。
湯道生掃了飛刀一眼,淡淡道:“這刀還不錯,頗有幾分淩厲,但我妖齒龍牙,能克天下刀器,你以此擊我,實乃愚昧昏招。”冷言嘲諷,欲在亂寧舟心境。
方才交手不過一二回合,湯道生發現寧舟不是易與之輩,若正正經經鬥下去,恐耗時不小。
寧舟出了無量,由他追殺,被許多人都瞧見了,可以預見,接下來無量該當還會派人來,捉拿寧舟。
以他前道傳之身份,若久戰不下,被來人撞見,豈不是大大跌份。
為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不介意用言語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