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昨晚才出生的。”
“你別纏著我了！你是妖，我是人，孩子是人妖，還是妖人啊？”他歇斯底裏的大叫。
她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黑，就要昏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許施主已看透虛妄，白施主還要強求嗎？”法海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
“禿驢，我要殺了你！居然蠱惑我相公。”白素貞鐵青著臉，就要拚命。
“滾，你給我滾！”許仙有了底氣，嗬斥她。
“不要啊，不要啊……”她梨花帶雨，哀求道。可他的心已鐵，隻覺得她生厭，再也聽不進去。
耳邊送來一聲微弱的嬌喝，遙望水麵茫茫，幾個黑影跳躍起伏，在遠處打鬥，中間一個被逼得甚是危急。
“小青，寶寶！”白素貞驚叫道。
“還不伏地就擒，更待何時！”法海厲嗬道。
她望著他，他扭過頭，竟什麼都不去看。她的心空蕩蕩的，就像被抽走了魂。她的眼灰了，沒有一點色彩；她的人枯了，沒有一絲生氣。
“放了小青和寶寶，我就伏擒。”她喃喃道。
法海一聲長嘯，遠處的人影停止了打鬥，蜻蜓點水，極速向這邊飛來。
“姐姐，快帶許仙走啊！”小青抱著孩子，跑過來大叫道。
許仙朝法海身邊挪了挪，四個和尚把他圍在中間。
“許仙，你的孩子！”小青露出孩子的臉。
白蛇的手顫抖了一下，心裏升起一絲希望。
許仙隻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那孩子猩紅的眼在衝他笑，就像一條劇毒的蛇。他怎麼可能是他爹？
“畜牲！”小青就要衝過去打他。
“你們看看，水淹杭州，全城的人都死了！我就是睡覺都不敢閉眼，怕那些厲鬼回來找我索命。這都是因為我，你們滿意了吧！你不是很厲害嗎？翻江倒海，你這是要我的命！我念一輩子的經都超度不了我的罪。孩子，嗬嗬！還要把這孽繼續傳下去嗎？”許仙狀若瘋狂，指著白素貞的鼻子大罵。
“姐姐，他瘋了，我們走！”小青去拉白素貞的手。
白素貞怔怔的看著四方，剛才心裏都是許仙，她竟沒發現整個杭州城消失了。衝冠一怒為玉麵，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惡劣的結局。水淹澤國，伏屍百裏，那些熟悉的麵孔一一在眼前閃現。
“小青，你帶著寶寶走吧。好好照顧他，以後也別來找我！我要留下來，跟他一起贖罪。”白素貞淒笑道。
“姐姐，你別傻了，我們一起走。”小青急叫。
“快走，寶寶有一點閃失，我死都不會瞑目的！”白素貞一把掌拍在小青的背上，把她推出去好遠。
“姐姐……”小青看她那麼絕然，收起眼淚，不舍的離去。
她再也見不到他，和他們的孩子，頭上戴了金箍兒，鎖在石塔下。她為什麼不反抗？以為和尚就真的會讓小青安然走遠嗎？
正午時分，四個和尚全身焦黑，灰頭土臉的回來，一臉愧疚的站在法海麵前。
“悟禪，怎麼了？”法海的聲音很沉。
“師叔，我們跟到百裏外，攔住了那條青蛇。和她打鬥時，先是破空射來一顆拳頭大的金丹，被那蛇一口吞下。鬥了幾個回合，正要把它擒住，哪知憑空又降下四道閃電，把我們都震暈了。等我們醒過來時，青蛇和孩子都沒了蹤影。”
“你是說毫無征兆的就出現閃電？”法海霍然站起來。
“是，這樣的天氣，不應該有閃電。”
“他怎麼出手了，他為什麼要出手？他難道不知道孩子是魔種嗎？他難道要以天下蒼生為棋子？”法海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又像在自言自語。
四個師兄弟一點都不明白，師叔口裏的他是誰，那時明明連其他的人影都沒看到。他們低著頭，也不敢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