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宋、宋寒、衣!鬆手!”
宋寒衣的手勁兒非常大,卓輕歌竟解不開她的手指,隻能狠狠地拍著她的手腕,那張帥氣不羈的臉龐,因為憋氣而漲得通紅。
“姐、姐姐?”
封暖無助地站在一旁,雙手捂住驚訝的嘴唇,然而那雙如洋娃娃般水靈剔透的杏眼,卻劃過一道異樣的暗光,微微湧動著亢奮的暗流。
姐姐……
姐姐?
熟悉的少女音在耳畔響起,處於憤怒狀態的宋寒衣,身體微微一僵,意識開始回籠。
她低下頭,隻見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小姑娘,身上穿著江北高中的藍白校服,雙手被過長的校服袖子包裹著,微微露出一點白皙的指尖,正輕捂著嘴唇,神態無助地看著自己。
封暖?!
瞳孔再度縮起,她愣愣地望著這個早已死去的繼妹,不敢置信地在封暖的身上撈了一把,確定這不是幻覺。
封暖沒死?
不,不對勁。
宋寒衣看向手中掐著的男人,瞳孔再度一縮。
卓輕歌?!
他、他還活著?
她震驚地轉頭望向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令她大腦混沌,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她想起來了。
這裏——是江北大學!
十年前,末世還未爆發的時候,她還在江北大學上學。因為宋父和繼母不願意出錢讓她念書,所以她是半工半讀狀態,有一次因為太累又感冒了,她直接在兼職的地方倒下了。
封暖得知此事,便拜托卓輕歌向學校請假,買了藥來看自己,卻被自己罵假心善、是為了博卓輕歌好感而演戲。
卓輕歌看不下去,便為封暖辯解。
卓輕歌是她的鄰居,也是她的青梅竹馬。卓輕歌從小便喜歡她,說要娶她,可自從母親去世,繼母嫁進來,封暖也成了她的繼妹後,卓輕歌的心便總是偏向封暖那一邊。
封暖經常做一些壞事讓她背鍋,或者栽贓陷害她,她氣過、鬧過,發瘋過,但卓輕歌永遠都不信她,封暖一哭,即便錯是封暖的,最後也會變成所有的錯都是她的。
那時,她執著於拆穿封暖的偽善,也執著於讓卓輕歌繼續喜歡她,她不明白卓輕歌為什麼看不透封暖就是個黑心白蓮花,也不明白封暖為何總是跟著自己、執著於陷害自己。
直到……
那天,封暖神色驚慌地大喊著姐姐,為她擋下了饑餓暴徒揮過來的菜刀,逐漸冰涼的手摸上她茫然震驚的臉頰,也是第一次,她發現小丫頭沒有哭。
少女紅著眼眶,口腔內湧著止不住的鮮血,依舊軟糯的聲音,笑著艱澀道,“姐、姐……我,不痛。”
而後,永遠的死在了十八歲。
她恍然明白,封暖隻是一個沒安全感的偏執病態小哭包罷了。
她總是纏著她,她做什麼,她便要做什麼,她去哪裏,她便要跟去哪裏,她愛誰,她便要搶走誰。
但她若死,她絕不讓她死。
望著身穿校服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握住自己被燙紅的手指輕輕吹著氣,宋寒衣微白的唇瓣顫了一下,隨即抽出手,在封暖露出失落的眼神中,將食指放在了封暖的鼻尖下方。
手指上傳來溫熱的呼吸氣,說明,是活人。
這不是夢。
這裏是末世前的江北大學,她活著,封暖活著,所有人也都還活著。
她……
這是重生了。
心髒猛地一墜,她迅速摸向了胸口前掛著的雪片蓮玉佩,卻發現前世能夠開啟空間的玉佩竟然不見了。
那空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