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啊,欣兒過陣子要去學院了,店裏的事兒你多擔著點兒。”
“掌櫃的,您放心,我……”
剛跨進後廚,蒙塵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邁出的腳步不由得縮了回來。
·
是夜,獨自一人。
蒙塵吃過晚飯就出了氏日城,走到城外竹林深處,在一條小溪邊的大石上閉眼盤坐起來,結著奇怪的手印。
空冥……空冥……
蒙塵努力讓自己進入空冥狀態,好進行修煉,但是,腦海中總是出現中午時不經意聽到的那句話。
“臭小子,今天比我還早。”
蒙塵正胡思亂想著,空氣中突兀地傳來少女略顯驚奇的俏皮話,隨後、一道曼妙身影於竹林中閃現出來。
聽得那熟悉的聲音,蒙塵也不起身,緩緩睜開眼睛,就那麼坐著別過腦袋,看向隱藏在夜幕下的熟悉身影,聳聳了肩,漫不經心地說:“你都要走了,贏一次有什麼關係。”言語間透露出些許憂慮,也不待少女回複,說完話便轉過頭去,結印的雙手不知何時變成了握拳。
“……”
蒙塵的話似乎讓少女感到驚訝,湊近一點兒甚至能在夜色下隱隱看到她那微啟的雙唇。
“是爹爹告訴你的?”
平息下心中的波瀾,黑暗中玉立的少女小聲問著,對蒙塵走了過來,直至完全暴露在月光下,而此時、方才看清女子的容貌,正是悅客來掌櫃的女兒:許欣兒。
許欣兒,芳齡十六,雖說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但那容貌卻也是上乘;那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白色的皮膚更顯分明,因為憂慮而嘟起的小嘴露出可愛的小酒窩,身著一襲粉色長裙,淺粉色絲線在裙裾邊勾出朵朵櫻花、略顯素雅。
“算是吧……”
有別於以往活潑好動的脾性,蒙塵此時竟有些憂鬱,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悲情。
照理說,許欣兒去學院這件事好像跟蒙塵沒什麼關係,兩人明麵上隻是主仆關係;雖然私下有往來,但兩人最多也隻能算是較好的朋友而已,偶爾還吵吵架什麼的,加上許欣兒的父親還是蒙塵的救命恩人,許欣兒去哪裏跟蒙塵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不知為何,下午聽到許生財說許欣兒要離開的時候,蒙塵就一直感覺到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想到這些,蒙塵開始自我糾結:[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兒給自己添堵呢。]
盡管如此,當事人許欣兒卻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一改從前‘專橫跋扈’的態度,快步走到蒙塵身後,像是安慰地說道:“哎呀,不就是去學院嘛,等你明年到了天階大禦師也可以去啊,到時候我可是你的學姐呢。”說完,還擔心似的瞅了眼蒙塵的臉色。
[天階大禦師麼……]
聽得許欣兒所說,蒙塵在心裏反複嘀咕著這幾個字,直到許欣兒開口才退出思緒。
“好了,現在好好修煉就是了,以你的天賦一定沒問題的。”許欣兒抿嘴道,也許聽起來像是在勉勵,但是言語間卻透露出深信不疑的情緒;不待蒙塵回話,躍上蒙塵對麵溪邊的那塊大石上盤坐而下,閉眼開始修煉了。
看得這一幕,蒙塵不由得搖頭苦笑,好歹他也是個經曆了二十多個歲月的大男人了,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對此,不再想其他,也是閉上眼睛,開始修煉;隻是蒙塵沒注意到,他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對麵的人兒眼簾微微掀了條縫兒,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