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你怎麼了。”羅斯接過杯子,看著我,“你好像臉色不好,難道碰見鬼了?”
我定了定心神,“哦。沒什麼,就是剛才上樓的時候,差點打翻了盤子,嚇到了,”我確實給嚇到了,而且,幾乎是見到鬼了!但我決不能在羅斯麵前流露出來,他也會嚇到的。這件事,我還得仔細想想,考慮周全,再跟他說。
我鎮定自若地坐在他身邊,盡力不再去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弗蘭克,”羅斯喝了粥,“你好像很樂意跟我對著幹?”
“哦,什麼?”我還是有點兒走神。
“叫你端咖啡來,你就是不聽,”羅斯撇著嘴,嗔怪地看著我。
“嗯?哦,你不能喝咖啡,傷神不說,而且□□對人的神經係統有刺激,”我說。
羅斯沉思了一下,“對,我的神經係統不夠好,遺傳的,”他又毫不在乎地轉過頭去。
“不,羅斯,不是這樣的,”我急急辯解道,當然,他的神經確實很脆弱,但絕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樣有問題,可是現在把迷幻劑的事情說出來是否妥當呢?我猶疑著。
“好了,你就別哄我了,要是那天我真的死掉了,”羅斯無奈地搖著頭,嘴角掛著冷笑,“我已經在遺囑裏給你留下一筆錢,足夠你開一家完備的心理診所了。”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哪裏話來?“羅斯,你又想多了,我怎麼會要求你給我額外的錢?”
“是我多心,”羅斯聳著肩膀,神色悲涼,“可是我不得不這麼想。”
這可真是要我的命了,難道他現在還是不肯完全相信我?就因為莉莉那個婆娘的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沒錯,當初我是為了賺錢而一門心思混進上流社會的,可是我從沒有想過在羅斯身上發橫財嘛!我靠得是自己的技術和知識,還有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就算我和羅斯之間有著私人感情,可是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雖然有時候確實有衝突,我可沒有想利用這種珍貴的情感來賺錢!
“我累了,”羅斯靠著我,“對不起,我又胡說了,請你原諒,你知道,我是病人。”
看著他憔悴的臉,我認為現在跟他說藥的事情和自己的懷疑還不是時候。“那就早點睡吧。”我抱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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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已經在我的懷裏睡著了。而我還睜著一雙眼睛,哪裏睡得著。那一刻的電光火石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怎麼早沒注意到這一點?當時我端著盤子上樓,回頭不經意的一瞥,突然發現鏡子裏瑪莎的那雙眼睛,天哪,像極了羅斯!不會是我眼花了吧?她的眼睛是淡褐色,夾著一些草綠色,可是那一刹那的神情真的跟羅斯有時候的眼神很像!我又細細地想了一下瑪莎的相貌,的確,她長得實在太普通了,毫無特色,可是當我有意思地把她和羅斯的相貌聯係起來時,確實發現了一些相似之處。我的天,難道……我回憶起羅斯母親給克萊德曼夫人的那封信……該不會……該不會瑪莎就是羅斯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真的給自己的揣測嚇到了,論年齡,瑪莎隻比羅斯稍大一些,雖然她看上去更老。這不是不可能!但據說她是貝爾先生的遠方親戚。這就很難說了,這種親戚任誰也可以編一個,別人也不會去認真的。
我坐起身來,把我進克府後發生的事情和知道的事情前前後後地揣摩了一遍,原來籠罩在心頭的一些迷霧漸漸散去。貝爾夫婦覬覦羅斯的財產,一心希望羅斯早些去世,但是事情並沒有如他們的所願,而他們有知道了羅斯的父親當年曾拋棄女朋友及其女兒的事情,就設法找到這個女兒,假借是貝爾先生的遠方親戚,讓她進克府作女傭。這樣,他們可以借瑪莎的手除掉羅斯,繼承大筆的遺產,另一方麵又脫了自身的幹係。當然,這些人的確想的很周全,謀殺是很危險的,但如果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就很難偵破了。於是,他們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把迷幻劑摻進羅斯平時吃的藥物中,他們很小心,一瓶大概隻放進兩三粒,這樣不至於被發覺。而羅斯隻要吃到這一粒,就難保他不會發病。不是每次羅斯都會弄死自己,但隻要有一次,一次就足夠了……好歹毒的計劃!我已經驚得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