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那個……請問證人,你當時沒有攜帶手機嗎?”李利翁突兀地問了這麼句不著邊際的話。

王孝一愣,隨即回答道:“呃……是的,沒有。”

‘做推銷工作的應該會有不少客戶才對,居然不隨身攜帶手機,這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麼?’如是想到,李利翁在內心深處對王孝的證言產生一種若有若無的懷疑態度。

但隻憑這麼一點點懷疑,尚不足以使李利翁產生什麼驚世駭俗的推斷。他想了想,繼續問道:“對了,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當時現場的電話不能使用?”

這話顯然是針對王孝去的,但他還沒有作出反應,王誌浩卻像是事先料到李利翁會有一此問似的,搶道:“那是因為案發時,現場的公寓處於停電狀態。”

“但即使停電,電話應該依舊可以使用的呀?”李利翁不屈不撓的說著,對他來說,即使有一丁點兒可能性,他都不能放棄希望,因為著關係著好朋友的生死存亡。

王誌浩微微一笑,看他的摸樣,好象在說:‘雖然你的問題與本案無關,但我根本不屑去喊反對,因為你完全沒辦法對我造成威脅。’

這樣,他說道:“不知道辯方律師知不知道,有種電話的機種一旦失去電源,子機就會陷入無法使用的狀態,而林美佳公寓中的電話正是這類機種。”

李利翁聞言一窒,心想王誌浩還真是做足了功夫,連這麼一點兒細微的地方都不見絲毫破綻。

轉念一想,李利翁腦袋裏閃現出微微靈光,向主審官提議道:“法官大人,依剛才王檢事的言辭,我覺得有必要向法庭提交當天的停電記錄。”

“恩,言之有理。”主審官點了點頭,隨即吩咐王誌浩去辦。

後者頗有些惱怒的瞪了李利翁一言,似乎在懷恨他為自己添加工作似的。

不過檢察院的辦事能力確實極強,沒幾分鍾時間,王誌浩的手下就送來了停電記錄。這樣法庭又出現了一份新的證物,李利翁自然也得到了一份,記錄上寫著,案發當天下午一點至六點,案發現場所在的公寓處停電狀態。

主審官接受了新證物,對著王誌浩說道:“主控方,還有問題嗎?”

“我的問題問完了,法官大人。”

“恩。”主審官點了點頭,繼而轉向李利翁,說道:“辯方律師,你現在可以開始詢問證人了。”

所謂的詢問,即是指控方和辯方對證人的話進行與案件有關的提問,從而由其中得到自己想要線索。就最簡單的公式上而言,隻要是普通人,一般都抗不過專業人士的“拷問”,而他們所透露出的情報,或有利或不利,所以就詢問證人而言,並非是問出越多情報就越好,可謂是一步棋錯滿盤皆輸。

早在李利翁接手這件案子以前,他就問過高悅,到底有沒有殺過人,隨後高悅以非常堅定的語氣否認了。李利翁結合多年與高悅相處的經驗,得出他沒有欺騙自己的結論,因而他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好朋友不是一個殺人犯。所以目前李利翁的腦海中存在著一個非常簡單的概念,既然高悅沒有殺人,那他就是被冤枉的,這樣相對著,那個名叫王孝的證人是在撒謊。

這樣子,李利翁目前所要麵對的問題就簡單多了,那就是要完全推翻掉王孝的證詞。

記得過去某位名人曾經說過:“隻要是謊言,都會有其前後矛盾的地方,並且為了這個矛盾,對方還需要製造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想到這兒,李利翁頓時重新鼓起了信心,或許法庭技巧上他不能和老謀深算的王誌浩相提並論,但就在對方的話語中找出矛盾而言,李利翁確實懷有絕對的信心,便是韓雅韻,也曾經把李利翁戲稱為:“拷問專家”。

整了整衣冠,李利翁起身問道:“王孝先生,您過去曾去過案發現場沒有?”

“絕對沒有!”王孝立馬否決道:“第一次去那裏就遇見殺人案,真是太晦氣了,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再去了吧。”

“很好。”李利翁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您從沒去過那兒,那便是從一間陌生的屋子裏走出一個男人,這又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呢?為什麼聽您的語氣像是事先知道屋子裏發生過什麼事兒似的?”

他的話巧妙將高悅的存在給隱去了,以“男人”作為高悅的代號,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產生代入感,使旁聽者包括陪審團下意識在腦海中產生案情重演,以便更生動的思考。話的最後,李利翁更是將矛頭所向調準了王孝,堪稱一招高明的轉移視線辯技。

“呃……”顯然王孝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好半天,才含糊說道:“因、因為他看上去既古怪又可疑,簡直就像是剛殺過人一樣。”

李利翁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證人!請您不要任意下達誹謗性質的言論,純粹隻是用‘古怪’或者‘可疑’作為你判斷的依據,顯然是不負責任的。又或者您可以直接指出我的當事人哪裏古怪,哪裏可疑。不過我好奇的是,您究竟出於什麼視角,居然可以將第一次見麵的陌生男性判斷為‘簡直就像是剛殺過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