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頓時臉上一臊,不依道:“師母大人,怎麼一見柳柳就調笑人家。”
“師母可不是調笑,師母一見柳柳就喜歡。若不是柳柳與永樂侯相互傾心,師母還有個侄兒虛長柳柳兩歲,也是一表人才,現在還未有婚約,定是要到鄭府提親。可惜了。像柳柳這般可伶的女兒家要到哪裏去找。”恒夫人極是和藹,似乎也確實對柳柳一見如故。三兩句下來,兩人便極為熱絡。
恒夫人見柳柳獨自一人,身邊也沒個婢女侍從跟著,有些驚奇。“柳柳今日是獨自一人到德養庵?”
柳柳含羞道:“不是。柳柳是與侯爺一起來的,這偏殿裏都是女眷,有些不便,侯爺便在殿外一覽山色。”
恒夫人一聽,有些局促道:“侯爺也來了啊。你這小妮子怎麼不早說,侯爺來了,老婦人理應要去拜見。”說著,幾個小碎步便往殿外走去。柳柳緊跟其後,慧音自然也是相隨。
殿外,倫奕正站在菩提樹下閉眼沉思,一臉的泊然,倒是有一股世外高人的氣度。巴魯守候在一旁,笑貳不知所蹤。
恒夫人走到倫奕麵前,深深一福,恭敬道:“老婦人恒羅氏拜見侯爺。”
倫奕睜開雙眼,虛扶道:“恒夫人太客氣了。恒夫人是柳柳的師母,便是倫奕的師母,當是倫奕向師母行禮。”說著,便是一揖。
恒夫人趕緊道:“不敢當不敢當。”
柳柳在一邊趕緊扶起恒夫人,嘴裏說著:“怎麼不敢當了。師母是柳柳的師母,便是侯爺的師母,當得當得!”
“你個小妮子還沒過門呢,就這麼沒規沒矩的。都是侯爺寵著你,若是換了別的人家,可不敢這麼放肆。”恒夫人儼然一副柳柳娘家人的姿態。
“再放肆,我也要!”倫奕看著柳柳一臉堅毅地說道。柳柳心中一陣感動,雙眸定定地也看著倫奕。恒夫人杵在兩人中間倒鬧得有些尷尬,手巾掩嘴打趣道:“哎呦,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兒女情長地比這日頭還要猛烈,曬得人都有些眼暈了。”
此時巳時近午時,天香山地勢高,自然離太陽更近些,此時正是暑熱之時。
柳柳扶著恒夫人在菩提樹下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在一旁坐下,一邊道:“師母又在打趣柳柳。老師師母鶼鰈情深,細水綿長,又哪裏是我和侯爺之情可比擬的。”
恒夫人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坐在樹蔭之下仍覺得酷熱難當,身後婢女手中的香扇一刻未停過,卻去不掉恒夫人心中那股暑意。恒夫人原是北方人,當初跟隨恒大人南下入京之時就極不習慣京中城悶熱幹燥的氣候,那麼多年來也未能適應,隻是勉強抵擋。近些年來,年紀長了,身材也日趨富態,到了夏日就更加難熬。若不是直盼著抱上孫子,恒夫人是輕易不出門的。那日皇宮夜宴,恒夫人就是因為日間去取定製的衣服,卻不想鬧得險些中暑。恒大人擔心恒夫人真的昏倒在夜宴上,這才隻是帶著兒子一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