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雨說這個李子華主動找上她,說他有一批私貨,她正好打算開分號,所以貪便宜買了李子華一點私貨,就這麼簡單。
林思雨被關進了牢房,已經不是第一次入獄的她這次比較鎮定,她隻是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這個李子華竟然是個漢奸,可是他為什麼接近自己?隻是因為聽到了一個談開分號的電話,想賣點私貨這麼簡單?
林思夏在路上攔住了潘之讓,質問他:“姐姐這次出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操縱?”
潘之讓指責思夏是在侮辱他,他一生忠效黨國,雖然他敵視共產黨,但也絕不會去和一個漢奸勾結;還有,思雨給他寫了封信,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思雨的大度讓他非常愧疚,他和她們姐妹的恩怨已經了結,所以他不會再陷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更不會和一個漢奸勾結。
林思夏啞口無言。潘之讓離開的時候拋下一句:“那個李子華就關在軍統監獄裏,他為什麼找上思雨隻有他自己知道。”
一句話提醒了思夏。
軍統刑訊室,李子華被施刑,然後思夏走了進來,讓手下先出去,她問李子華為什麼主動接近藍月亮餐廳的老板?李子華招了,他說他是奉命而為,他一直和重慶的一個日本間諜保持聯係,這個人代號梟商,是鬆機關派到重慶來的,負責在大後方發展走私網,他聽命於梟商,是梟商讓他設計去接近方老板的,目的就是引誘她買私貨,什麼原因他不清楚,他隻是執行命令,梟商是誰他也不知道。思夏問他和梟商靠什麼聯係?李子華說靠書信,書信的內容看起來很平常,把要傳遞的情報隱在其中,有時候是加粗了的字跡連起來,有時候是打頭的第一個字聯起來,有時候是密寫顯影。思夏問信封上是什麼地址?李子華說不固定,什麼地址都有,郵戳也不是一個郵局的,但他的地址是固定的,所以才被軍統盯上了。
軍統監獄裏,林思雨被通知可以走了,有人為她交納了罰款。林思雨平靜地離開了牢房。
等在外麵的是蔣光楚,兩人默默相望,無言以對,然後相攜離去。
林思夏女扮男裝來見姐姐,她看起來很生氣,她不客氣地讓蔣光楚回避一下,她有話要和姐姐說;思夏對姐姐購買私貨的行為深感為恥,指責姐姐已經變得利欲熏心,她警告林思雨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勾當,如果再有此類事情發生,首先不放過她的就是她林思夏。
林思雨無言以對,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安。
思夏告訴姐姐:“現在大後方走私猖獗,他們已經接到情報,以太平洋戰爭為界,日本人走私的手段和目的有所改變,太平洋戰爭之前,日本走私目的以套取大後方法幣為主,太平洋戰爭以後則以套購大後方物資為主,他們的最高目標就是促使大後方經濟崩潰。軍統已經接獲情報:太平洋戰爭以後,鬆機關派了一個間諜組織潛入重慶,這個間諜組織的任務就是在大後方秘密發展走私網,這個組織的負責人代號“梟商”,他們以淪陷區物價高於國統區來誘使大後方走私商套購物資走私到淪陷區,主要是走私到日本在武漢和上海建立的走私據點,而日方則以假鈔更多的是以毒品進行交換,大後方的物資倒流已經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這是一場國統區與淪陷區的經濟戰爭,也是日本人與中國人之間一場關乎存亡和勝負的戰爭。戴笠又找潘之讓談過一次,讓他接下來主要負責最近猖獗一時的豬鬃走私案,豬鬃是一種A級戰略物資,是中國政府抵償蘇聯和英美等國巨額援華貸款或貨物的重要物資,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豬鬃生產國,猶以四川的豬鬃產量最多,質量最好,全世界的軍火商都盯著中國的豬鬃;由於滇越,滇緬公路中斷,中國的豬鬃運不出去,導致價格猛漲。可是這時候卻有一批唯利是圖的不法走私商,不顧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在漢奸的策動下瘋狂向淪陷區走私以豬鬃為首的戰略物資,卻從日本人那裏換回毒品和假鈔。而戴笠正是信任潘之讓正直的人格和對黨國的忠誠,才調他到緝私署,讓他力挫“梟商”的走私網。最後思夏告訴姐姐:她審過李子華了,李子華招認他聽命於梟商,這次他來重慶是奉梟商之命,來重慶的目的就是故意接近她,目的就是引誘她買私貨,什麼原因李子華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梟商是誰,提供的聯絡方式也無從查起。
林思雨目瞪口呆,起身去廚房拿出一把刀,表示她要剁指為戒,說完一刀就剁了下去,思夏衝過來推開了那把刀,蔣光楚也衝了出來,這一幕把兩人都嚇得臉色發白,思夏怒斥姐姐神經病,隻不過是一時糊塗,以後不要再犯就中了。蔣光楚奪下了林思雨手中的刀,放回了廚房。
林思雨,林思夏,蔣光夢默坐在客廳裏,林思雨平靜下來,關心地問思夏現在住在哪裏,思夏說她一開始住在賓館,本來想租一間房子,可是謝天夫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不由分說就把她的物品拿走了,她隻好住進了謝家。
晚上,林思雨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為什麼梟商故意派人引誘她買私貨?他的目的是什麼?蔣光楚在黑暗中陪她說話,林思雨越想越可怕,感覺梟商就在她身後,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蔣光楚讓她別怕,他會保護他的。
兩個年輕男人來到了商號,林思雨問他們買什麼?但兩個人不說話,林思雨便讓他們隨便看看。這時進來兩個女客,她們要買毛巾和植物油,林思雨把她們要的東西拿到了櫃台上,兩個女客問了價錢正想掏錢購買的時候,兩個男人過來說他們也買這個,不由分說就把東西搶了過去,林思雨告訴他們店裏還有貨,這是別人已經看好的,但兩人聲稱他們就買這個,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嚇走了兩個女客,兩個女客一走,其中一人摸了摸口袋,聲稱忘帶錢了,也走了。林思雨疑惑又憤怒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同時在心裏打上了一個問號。
電話響起,林思雨接聽,是費玉明打來的,他說餐廳有幾個人吃飯不付錢。這個電話讓林思雨氣結。她走出商號,看到那兩個男人正在街上晃蕩,林思雨問旁邊的人:“這兩個人什麼來路?”
別人告訴她:“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青紅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