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告退.”
“等等,照你如是說,朕的旨意,你可服氣?”
“臣無不服之意,自當全力效忠.”
“若是…朕讓你革退王爵.”
“臣遵旨.”
“……斷了與安嶽王的聯姻關係.”
“臣遵旨.”
“……消除宗籍.”
“臣遵旨.”
“……自改其名.”
“臣遵旨.”
“……流放出京,永不還朝.”
“……”
“如何?你不允?”
“好!”他沒有用”臣遵旨”三個字來回他,徑自丟出一個”好”字,他知曉,前幾條是聖旨,是條件,而這最後一條,是他要的結果,是他同他交換條件後,所得的結果,於是…成交…
“別允得如此快,朕還沒說完.不許出境,不許入京,十年之內,不許定居一處,所到之處,必向上奏報,如若朕不見你的蹤跡,必當派人擒你回來,還有,若朕有事需你為之,你得親力親為,如此,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頭,突然找到了一種賣身的感覺,隻是這張賣身契,他倒是樂得去簽,勾唇一笑:”好.”
“……袖袋裏的…是何物?”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朝服袖口,垂下的一條紅繩有些照耀地落進兩人的視線裏,隻是劃出一絲輕笑,薄唇跳出幾個字,”護身符.”
“……你不用?”
他隻是加深了笑意,搖了搖頭,並不答話.
他看著麵前似乎並不打算把袖袋裏的物件呈上來的人,重新執起了蘸著朱砂墨的毛筆:”也罷,你且去吧.”
“臣告退.”
他打點好了一切,了然一身,並未直接來找她,而是又去了趟陵園,給額娘上過最後一柱香,也去小娃娃那站了會,這才旋身離開…
“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沒關係,但是我發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某人捏著快要被他勒斷的脖子,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在發呆想什麼東西,她都杵在他眼前了,他還有心情給她發呆,搞什麼,證明她沒存在感嗎?
他收了收手裏的力道,幫她係好了鎖片的繩結,微微彎身,把剛剛一抱到他就立刻拋掉的藥包撿起來,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著,拽著她就往大街上走,某人被他拖得有點暈呼,直到站到自家打工的飯莊,才反應過來…
“你…你要幹嗎…”似乎猜到某人的不良企圖,她二話不說,先做一個雙手護”小籠包”的扭曲動作…
他也不說話,瞟都不瞟一眼她很自我滿足的POSE,徑自把她往店裏頭拖…
某小二一見自己朝思慕想的漂亮公子,立刻滾了上來,正要眉開眼笑,正打量著麵前的花容月貌,卻掃到公子身後的拖油瓶,頓時眉垮嘴歪,張口就說:“啊!公子,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把她給休了呢.”
“她沒嫁我.”他強調到,似乎還沒忘記求親被拒之仇.
“……就要嫁了就要嫁了,我保證我保證!”某人立刻強調他們的純潔男女關係,”我們絕對不是亂來的狗男女,你相信我…”
“那…那你們這是…”小二眨著迷茫的眼睛,看著那沒成求還糾纏在一起的玉手和爪子,再看著麵前絲毫不理會身後使勁解釋地某人,悠閑地砸下一錠銀的漂亮公子…
“開房!”某公子漂亮的唇線微微一彎,丟出兩個讓還在解釋的某人倒抽氣的話…開…開房,阿門,他什麼時候墮落到這種地步了,連這種話也學…
“……可…你們不是還沒成親麼…”小二酸溜溜又多管閑事地問到,絕對的多管閑事,他們非法同居都是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給他們上勞教課也已經完了啦!
“她想要娃娃,我給她.”
“噗…我我我是清白的,你不要相信他,他報複心理,他誹謗我,他陷害我,我…唔唔唔…”
小二石化當場,就這樣看著某人被漂亮公子往樓上的客房裏拖,強搶民女的戲碼在他的飯莊裏華麗上演了…原來當初漂亮公眼睛都不眨地買下這飯莊,外加對他勾勾手指,擺出一個顛倒眾身的微笑,指明要他當掌櫃,他還以為…呃,原來不是對他日久生情而揮金如土,而是為了以後行凶方便啊,還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慘劇發生而不能”行俠仗義”,真想一腳踢飛那個一直”唔唔唔”的女人,唉…錢財和佳人不能兼得,這就是人生!
哼,這輩子,窮死那個得到佳人的女人!窮死她!!
小二收了那錠”開房”的銀,歎足一口氣,突然納悶了起來:”……他幹嗎付錢給我…這不是他的飯莊麼?”再轉頭一看,樓上還沒被掩上的門,不知道要不要發揮多餘的公德心去提醒那對”狗男女”保護好自己的閨房隱私…隻聽一聲蘊涵著淡淡沙啞的嗓音從裏間飄了出來…
“自己過來.”
“……你…你…你…”他幹嗎特意用修長兮兮的手指慢吞吞地挑開領扣,還在最後瞟了她一眼…她忍耐,她要忍耐,她的清白…
“……過來.”
“……”他幹嗎拿那隻調戲完領扣的手,對她勾來勾去…不行,一定要忍耐,她一定…一定可以…
“……恩?”
“……”他那個”我看你能忍多久”的詭異笑臉是怎麼回事,她…她…她…呃…仔細想想,她的清白早就沒有了,實在沒有要忍耐的理由嘛…她幹嗎要在麵對一副活色生香的”佳人臥床圖”時,在自己充血的腦子裏找根本就不存在的理智來虐待自己哩?
“…你等一下,我…我來了!!!”理智是什麼?可以吃的東西麼?
“哼.”得逞且自鳴得意的”哼”聲配合著一聲重重地甩門聲…
“咣!”
小二渾身一抖再瞟向樓上那間房,門外的門簾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塊”請勿打擾”的詭異木牌…
“原來她非要做這個木牌子,是為了她自己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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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五年六月,夏日的傍晚飄出來的青草香混合著蟲鳴聲,一抹掛在天邊半高不高的斜陽,斜視著整座北京城,一副不屑的模樣…
城門口站著一個似乎等待已久的人,直到看不遠處的小徑走來的人,才微微安了心,隻見那人越走越近,身著月白色的衣袍,手習慣性地負在身後,步子挪得有些輕佻,麵色淡然,直到走到那等待的人跟前,才微微頷首,也不言語,隻是徑自將袖袋裏的信函遞給那等待的人…
那等待的人接過信函,並不看,隻是小心地塞進懷裏…
“高公公!”一個腦袋從身著白袍的人手臂下探出來,掛著一臉毫無用處,又四處顯擺親和力的無恥笑臉…
“夏姑娘.”高公公點了點頭,向那笑臉打了個招呼.
“唔…北京城還是這麼爆熱,我一到這裏就直冒汗珠子,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就有人還能走得那麼氣定神閑,飄飄欲仙,切…切…”
被提到的某人挑了挑眉頭,抿了抿嘴角,決定不做任何爭辯地逆來順受…
高公公沒接話,轉向站在一邊不發一言的人:”臨行前,主子交代奴才,邀您進城一敘.”
“……”他的視線瞥向那高高在上的城門,好半餉沒回話,隻覺得被拽某人拽住的衣袖驟然變得有些緊,惹得他微微一笑,”煩勞公公替我帶話,這座城我既誓不再進,就無須再這等考驗我.”
“……奴才一定把話帶到.”高公公恭了恭身,向他行禮到.
他抽回被某人拽地死緊的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子,順便提醒某人:”出來前,不是說了,有東西煩勞公公給帶進去嗎?”
“哦,對,對哦!”一緊張,她就忘記了,阿門…
他看著她將身後的小包袱拿出來,並不呆在原地,隻是挪開了步子走開到一邊,任由她一人將那些準備的東西塞給高公公…
她看著他若有似無地避開了開來,了然於心地偷偷一笑,轉頭看向拿著她包袱的高公公,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高公公率先截斷了話語.
“姑娘給少主子的東西,奴才知道,不須每次交代了,奴才定替姑娘把東西送到黃花山,不會耽誤的.”
“嘿嘿,我那些廢話,你都聽到好多次了哦,因為是外地的零嘴,路上已經耽擱了時間,我怕壞了.”
“奴才知道.”
“呃…這裏,還有一封信…”
“給少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