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來南王爺也是個多情的兒郎啊。”黑袍青年右手拂麵,竟扯下一張人皮麵具下來,麵具遮掩下一張俊秀的麵龐煥然浮現,一雙狹長丹鳳眼熠熠生輝,鼻梁高挺勻稱恰到好處,淺薄的嘴角勾勒出無情的線條,麵容乍看如漢人,氣態作風卻有一股異域風情,美人如玉,美男也可如玉。
“英姬美貌乖巧,南王英雄蓋世,美女配英雄,看來父王的一番苦心也沒有白費。”
南王聽罷淺笑一聲,道:“高麗王良苦用心本王萬分感激,還請世子回到高麗後代本王向高麗王爺帶聲安康,如若大皇子殿下榮登大寶,大遼高麗永結盟約,大遼國也會感激高麗王所作出的一切的。”
原來那青年姓李名承熙,乃是高麗王李建萬最寵愛的世子,地位尊崇,相當於大遼國的太子。隻是這大遼南王和高麗世子秘密相會在遼晉邊境,定是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世子武功當真是登峰造極,竟能如此輕易就避過本王牙帳外重重守衛,本王自愧不如。”南王的一千親衛中近半都是人級巔峰修為,武藝個個不凡,但比起李承熙地級中端的修為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南王殿下高看承熙了,若不是王爺您暗地裏囑咐了帳外高人有意放縱,在這銅牆鐵壁嚴絲合縫的南王帳府,承熙哪能如此來去自如。”李承熙所言雖是不盡其實,但也非空穴來風。南王牙帳的守衛外鬆裏緊,離牙帳僅距一丈之遙的四個帳篷內最少有四名地級高手坐鎮,其中一名隱隱有地級巔峰的修為,這般守衛放在武林高手奇缺的大遼國內,也是堪稱豪華的陣容了。
李承熙徑直走到南王對麵坐下,將手中人皮麵具塞入懷中,順帶著取出一壺酒來,右手執銀壺為自己和南王酒樽斟滿,細酒長流,玉樽清酒,酒香怡人。
“這天下美酒佳釀何止百千,承熙卻獨愛晉王朝山西所產的汾酒,綿長香甜,口語餘香,回味無窮。承熙年幼之時,父王就曾再三教導,自古成大事者最忌冒進急躁,穩中求細,細中求勝,方能失之少而得之多。王爺明白我父王的心意了嗎?”二人共飲一杯後,李承熙又自斟自飲貪酒一杯,麵頰微紅,似是不勝酒力,噴散著酒香朝南王淡漠一笑。
南王聽聞李承熙這般話語,自是明白了高麗王的一番告誡之意,心中暗惱:這高麗王果真是東北一隅久居成精的老狐狸,他這是在警告自己一方在局勢尚未明朗之前切莫棋行險著,原先定好此次返京後隻待高麗大軍壓境就率兵逼宮的計劃也隻能忍痛擱置。南王眉頭微皺,看來這高麗王還在觀望啊。
“沒有高麗王的大力支持,我想大皇子殿下是萬不敢輕舉妄動的,這點還請小王爺放心。”南王笑臉相待,牙根卻是咬得生疼,心底將高麗王罵了個半死不活,暗道等大皇子坐上皇位,本王坐擁百萬雄兵,定要差遣大遼鐵騎揮師北下討這今日之恥。
李承熙乃是習武之人,耳聽四路眼觀八方,自是將南王一番眼色神情盡收眼底,也不道破內中玄機。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二人同桌共飲卻是互相猜忌,縱是良辰美酒佳釀,這番酒水也吃得甚是無味。
“哦,對了王爺,方才承熙在大營四處遊蕩,無意間探聽到了大軍元帥和屬下的一番私密談話,不知王爺可有興趣一聽?”
南王原本對大軍襲擾興慶一事就不甚關心,他此次隨軍南下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與李承熙會麵,商討雙方合作之事。此時聽聞李承熙所言,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索性聽上一聽,便點頭應允了。
李承熙又飲一杯,輕笑道:“承熙聽聞元帥與那屬下將領暗自商定,明日大軍攻打興慶一戰,斷是不會理想,攻城略地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哦,世子所言,莫非明日大軍攻打興慶會出人不出力,隻是做做樣子?”南王話中質疑,然神色中卻無半分駭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李承熙看罷倒是糊塗了,皺眉道:“莫非王爺對此事早有計量?”
南王聽罷,心中暗爽,道:“哈哈,不瞞世子,若說這大軍會傾力攻打興慶府,本王雖會極為高興,卻是極為不理解,除非......”南王言至末尾,看李承熙入神模樣,卻是賣了個關子。
“除非什麼?王爺說半句留半句,倒不像是個直爽的契丹漢子了。”
“除非....那李仁鳳是個傻子。”
“這是為何?承熙學識淺薄,還請王爺不吝賜教。”李承熙不知曉大遼南下大軍的背景,自是搞不清楚其中緣由。
南王神秘一笑,勾勾手示意李承熙將耳朵伸過來,伏在耳側輕道:“這十萬大軍之中除了都是北院大王的人馬,你說這緊要關頭,他舍得損耗實力嗎,世子殿下。”
“北王?”李承熙喃喃念道,言至於此,冷汗頓時濕了後背,臉色也失去了淡然,南王,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