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聽到冷遞來的托詞後,心中暗喜,臉上卻做出一番為難神情:“這,我與方先生正聊得開心呢,冷,呆會你可要替我向母親開脫哦。”
方正聽到淩霄這般說法,便急忙說道:“淩公子,不必在意方某這等閑人,百事孝為先,還是快些回去陪你母親吧。莫讓她等著急了。”
淩霄聽到方正所說,這才假裝依依不舍道:“既然這樣,那小可就告辭了。杭州城這般大小,總會與先生見麵的,還請先生留步。”淩霄並不討厭方正,反而倒是有一番結交之意。隻是此時他想靜一靜,這才推辭離去。
方正看著緩緩離去的淩霄主仆幾人,苦笑著搖搖頭,也轉身離開,口中還反複吟著那兩句詩,似是浸淫其中。
“老爺,這幾人小的在杭州從未見過,看其身份非富即貴,還有那幾位護衛,小的竟隱隱有些心悸,要不要查查?”淩霄走後,一道黑影出現在方正身後。
“哦,依你的武功也感到心悸?有趣的小家夥,既是河東過來的,想必與生意上脫不了關係,你派幾個人秘密查探,必要時給個照應。這杭州城,最近可亂了不少啊。”方正望著淩霄消失的方向,微笑道。
那黑影聽後麵色一紅,道:“老爺,我會叮囑茶葉和瑛姑的。”說完便迅速消失在原地。
方正賞景的西湖另一側,醉西湖酒樓。
往日裏熱鬧非凡的酒樓此時靜若寒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早已不見,偌大的大廳內就隻是中央茶座上坐著兩位客人,在兩人身後卻站立著幾十號手持刀棒的莽漢打手,看起來十足個黑幫談判的場景。酒樓掌櫃此時顫巍巍的躲在酒櫃後,看二人這般架勢也心知不妙。就是這二人將這酒樓拆了,他也沒膽上去阻撓。要知道這二位,在這杭州城內也是跺跺腳地顫三分的主兒。杭州青茶幫幫主茶葉和紅茶幫幫主瑛姑。
瑛姑子承父業,以一介女流之輩擔起了紅茶幫偌大的架子,手段狠厲做事果斷,在血腥清洗了幫內的反對者後,讓紅茶幫一躍成為杭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幫派,其名下的紅茶茶莊也壟斷了杭州周邊茶市的半壁江山。而茶葉行事更是尤勝一籌,十年江湖,在血海刀山中摸爬滾打,年界二八,便在這茶幫林立的蘇杭地界上站穩腳跟,並以凜冽的手段,狠厲的作風,讓青茶幫迅速崛起,自己也成為杭州城內與瑛姑並列存在的人物。新老茶幫的較量時時都在進行,隻不過礙於杭州巡撫方正的警告,明麵上沒有發生大的火拚爭鬥,暗地裏小摩擦卻是不斷,二人像今日這般坐在一處同桌敘事,卻是極為罕有,事出反常。
“瑛姑,我青茶幫與你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攔下我城南的那一車貨?”茶葉是個狡猾精明的對手,勻稱略顯單薄的身材充斥著巨大的能量,敢於小看他的人也都死在他無情的刀下。
瑛姑冷哼一聲:“茶老大,可莫要屎盆子亂扣,我紅茶幫惹不起這一身騷!你那車貨在自己地界上丟了,與我紅茶幫有何幹係,可莫要紅口白牙血口噴人,讓江湖道友看個笑話。”
瑛姑心內也是疑惑萬分,昨日裏她是接到了青茶幫一車極品茶葉被截的信報,正在好奇是哪個幫派敢惹茶葉的晦氣,不料自己卻被茶葉找上門來,並約了在這江湖紛爭皆不敢涉及的西湖上見麵。西湖兩側美景連天,乃是杭州巡撫方正的最愛,縱是給茶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此鬧事,所以瑛姑方才答應茶葉的邀請,兩家約了今日來此做個了斷。
“哼,除了瑛姑您老人家,在這杭州地界上還有誰活的不耐煩了,敢捋我茶葉的虎須?日子太平久了,有些人就筋骨難耐了,我說的對嗎,瑛姑。”茶葉從一開始便觀察瑛姑的神情,越是觀察越覺得此事可疑,瑛姑的神情分明不是裝的,兩家本就勢成水火,她也沒有暗做手腳的必要,而且一車茶葉對兩家都是小數,瑛姑犯得著這樣嗎?茶葉心中愈加疑惑。
瑛姑聽聞茶葉話中譏諷之意,怒上心頭,道:“茶葉,老娘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你青茶幫的茶葉老娘還看不上,茶老大這般沒誠意,看來這和談是進行不下去了,告辭了!”說罷便欲起身離去。
“慢著,這好戲還沒開鑼呢,瑛姑何必著急?”說話的不是茶葉,也不是在場的任何一人,在茶葉和瑛姑一臉震驚下,一行數十人從酒樓內緩緩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