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一五七五年的四月,四年一度的五朝大會盛舉,五國君王齊聚連雲城!
皇城無首,五大古國之一的沐國皇宮在昨夜上演了一場驚天的叛亂!
火光肆意,熟悉的地方已被大火肆虐的包裹住!被火焰熾熱的溫度驚醒的眾人,一時間慌亂的慘叫與呼救聲震天!
東宮被重兵重重圍困住,來往的宮人皆是垂頭掩目,對此景無動於衷,沒人願出手相救!被火掩埋的人群看著外麵模糊的景象無一不感到絕望心寒……
這場大火一直燒了整整兩日才被大雨澆淋!得到消息的凰帝與鳳後趕回宮時整個東宮已經是黑色一片,殘餘下的灰燼隻能依稀能看得出原本的樣子,整個東宮無論是宮婢還是侍者無一存亡,七位皇女、王子盡數遇難,陛下膝下的子嗣如今隻剩一位七歲的皇女奇跡似得從那場大火中活了下來……
“你為什麼沒有死?說話啊,嗯?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隻有你沒死掉!把我的孩兒們還給我!還給我!……”尖銳瘋狂的嘶吼,像一把利刃刺在淩悅心中,讓她陷入夢魔般掙脫不掉!
溺水般窒息的感覺讓淩悅透不過氣來,恍恍惚惚間,那魔魘在一瞬間消散,淩悅在自己的意識深處似是看到了一個身影,因為逆著光,她無法看清那人的長相,隻是明明是沒有見過的,卻給她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還不等她有反應,眼前的景象一空……
“陛下……該早朝了。”一群侍者低著頭恭敬的跪在鳳床邊,等待著他們的主人起身!
“吩咐下去今日罷朝,朕要去祭拜先帝,清風,替我更衣。”沐淩悅起身,任那幾個侍者為她梳洗、著衣。
“這……陛下……眾位大臣可都已經在鳳乾殿候著了,若……”
“還要朕說第二遍麼!”沐淩悅有些不悅的瞥了那侍者一眼。
氣氛凝住,看到陛下怒容,所有人都變得戰戰兢兢,那位方才開口的侍者更是嚇得五體跪地!
“陛下息怒,她還是個新來的,不知道今日是先帝忌辰,所以請陛下饒了他吧,一會兒清風陪陛下去皇陵走走吧。”清風溫柔的笑著幫沐淩悅整理著鳳袍。
“罷了,看在清風的份上朕赦你無罪,你褪下吧。”
“謝陛下!”聽到陛下的話,侍者感激淋涕的退了下去!
看著眼前為自己梳妝的如水般的美男子,淩悅神色一閃,仰頭看著空中,冷清威嚴的話中帶著無法揣測的意味深長:“清風,現在朕的身邊也隻有你一直最貼心了……”
“陛下……”清風聞言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走吧。”打斷了清風要說的話,淩悅擺擺袖子出了鳳棲殿……
淩悅與清風兩人來到先帝與先後的皇陵前,淩悅看著那塊刻著字的碑牌有些失神,感覺到四周異樣的氣味,淩悅笑的有些嘲諷:“果然,你是她的人啊……清風!”
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頸間,隻要稍稍一用力,這把削鐵如泥的利器就能要了淩悅的命!
“對不起,陛下……清風也是浮萍之身受命行事,陛下放心,我已在這四處撒下安魂散,再加上方才陛下服下的計量,過會兒是不會有痛苦的,清風……隨後便也會下去陪陛下,給陛下請罪的!”扶著淩悅已經虛軟的身子,清風持著匕首的手有些抖。
“清風你可有想過,朕若是死了,這沐國江山由誰來打理,我沐國百姓若是落到她手裏還會安寧?”淩悅的聲音帶著說不清的意味,卻是說不出的慵懶威嚴。
“陛下,清風知道……以那人的性子若是登上皇位必不會是位明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抵在淩悅頸間的匕首滑落在地,清風顫抖著攤在地上,“陛下早已身中劇毒,命不久矣,若是今日清風早一步送您一程還能……免去些痛苦!”
“清風,你真當你們的所作所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嗎?朕知道每日的那碗蓮子羹是會要朕的命,可朕還是喝了,她也隻有這些小伎倆能使使,朕不過是累了不想再與她鬥了,這一生朕也算什麼都經曆過了,這紅塵已經沒什麼能讓我眷戀的了,隻是,還得安排一下身後事啊……”看著跌坐在那裏,有些震驚的清風,淩悅將視線放到她父皇母後的陵墓那裏,臉上的神態已經淡然到超脫凡塵的境地!
“陛……陛下!您……”清風第一次看到這位九五之尊露出這般神色,有些不可置信!
“陛下的體內長期以來被下的毒已有幾百種,那些毒素雖都是慢性的劇毒,但這些毒早已侵入心脈,但因為各毒素之間的壓製倒也不會這麼快就……但昨日那碗蓮子羹中參著的卻是血影……如今陛下最多隻能活過明日了!清風也是為此才想早一步送陛下……免得受那毒發之苦,!平日裏陛下待清風不薄,若是陛下願意再相信清風一回的話……清風可以為陛下續命半個月時間讓你來安排後事!”清風看著這樣的陛下狠不下心,磕著頭聲音有些梗咽!垂頭的他卻沒有看到淩悅眼底深處的冷意與嘴角那一抹諷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