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山峰,層巒疊嶂,幽幽綠草,青穎翠諳;雲霧繚繞,密林蒙紗,期期艾艾,影影綽綽;雨打芭蕉,淅淅瀝瀝,迷迷朦朦;一忽兒,陽光普照,露珠晶瑩,綠草隨風,飄飄蕩蕩,搖搖擺擺,真似個窈窕淑女,半遮俏臉,扭捏蠻腰,好不誘人。好一幅美麗景象,人間仙境。有道是:
巍巍山峨碧翠青,雲霧妖嬈誘仙神,
此間最是醉人意,隻因凡塵勝仙塵。
然此處景致美則美矣,卻有一個使人不敢接近的名字,名曰不歸山,何解?蓋因此山層層疊疊,山巒林立,樹木參天,其間多陰暗瘴氣,毒蟲猛獸,吞天沼澤,且避高萬丈,形似鋒刃,高不可攀,跌則碎骨,內裏多羊腸小道,彎彎曲曲,不知多少,通往何方,偶有誤入者,皆不得歸,是以名曰不歸。
山雖龐大,卻有邊緣,邊緣之地,依舊老樹盤根,蔓藤鬱結,內裏窺他不得。然透過密葉,卻見一株參天大樹上有一窩棚,那窩棚雖破敗,也似有人居住的樣子,若問其間居住者誰?徐航也!
徐航者,軍人也,某市特警中隊隊員,年二十五,相貌堂堂,身材魁偉,善射,善格鬥、搏擊,手能碎千斤大石,腿能斷碗口樹木,然則因何落入這不歸山中?蓋因萬惡之穿越。
那日,航與隊友奉命擒拿一恐怖分子,眾皆笑此等小事,手到擒來,未成想那賊人卻是東突要犯,凶狠非凡,狡猾異常,航與隊友輕敵,付出代價,最終航一人堵截賊人於一人家之廚房,賊人窮凶極惡,情知難逃一死,遂點燃廚房中煤氣,爆炸聲響,火光衝天,賊人粉身碎骨,航躲閃不過,卻因時機巧合,天地間打開時空隧道,隨著爆炸與火光,完成穿越。
初臨生地,航心甚懼之,欲腰間拔槍,發現除一把戰術刀外,所有武器具蹤影皆無,不覺心中暗叫苦也,遂拔出戰術刀,欲尋路而去,但見眼前山巒疊嶂,古木森森,瘴氣嫋嫋,不聞鳥啼,身後卻是碧草盈盈,一望無涯,風吹草低,不見牛羊。
時天色將晚,徐航尋思半晌,持刀入林,伐木作槍,欲拒猛獸毒蟲,著葉為棚,作為宿營之所,勞作良久,不覺腹中空空,抬頭望時,黑幕已至,無處覓食,隻得強忍餓感,入棚歇息,暗想明日定要想法離開此地。
是夜,豺狼嘶叫,虎豹呼嘯,蛇蟲叨叨,好不嚇人,航不敢眠,緊握戰術刀,睜眼四望,心中慌張,忽而想起火來,火可驅散這惱人的蛇蟲虎豹,於是欲摸腰包,然包中空空如也,並無取火之物,不覺懊惱,暗恨老天太不厚道,忽而靈光一閃,想起人類之火祖燧人氏來。
航興奮不已,借著星空微光,找來軟木,堅石,欲行鑽木取火之事,然那鑽木取火豈是如此簡單之事,航隻搓得兩手發麻,雙臂發酸,也不曾鑽出半點火心,捶了捶發酸臂膀,不覺泄氣,暗道難道有不對之處,腦中回想,忽而想起《荒島餘生》中主演湯姆。漢克斯鑽木取火之情景,於是恍然,鑽木取火,還需引火之物,搜遍全身,竟覓得一支香煙,航大笑,遂拆之,將煙絲至於軟木之上,繼續搓那堅石,良久,一絲輕煙嫋嫋,航大喜,愈加賣力,不多時,一縷微弱火苗竄出,航忙伏地,輕輕吹之,火苗引燃煙絲,航忙將覓來的幹枯樹葉輕輕地,少少地置於其上,那火苗越加健碩,映得徐航滿臉通紅,航咧嘴笑之,待火苗壯實,遂加入小根幹枝,然後是大塊木條,最後,熊熊烈火竄起,隻把樹葉窩棚燒個幹淨,航狂笑之,笑聲飄傳夜空,窺探之眾獸皆懼,夾尾而逃,隻一花蛇不及逃竄,被航一刀揮為兩截,其後烤之。
二日,航小心收拾火種,於林中廣挖陷坑,既以備蛇獸偷襲,又可捕獵,之後再次伐木作槍,欲探草地,以五十步插一槍,以防迷失,第一日,備齊五百支槍,第二日,插完,皆不見人之蹤跡,航不氣餒,順槍而回,為下一日做準備。收拾陷坑時,發現抓住三隻野兔,一隻小山羊,一條青花蛇,放了小羊,將蛇砸死,捉了野兔,是為豐盛晚餐,入夜,小心請出火種,著一堆篝火,啃那野味,也著實別有一番風味,隻是荒山野嶺,隻一人會餐,無人秉燭,無有酒色,甚是寂寞難耐,不覺心中空蕩,眼中含淚,遙想昔日戰友,可曾想到我身在何處,大概具都以為壯烈了吧?家中父母,定是哭紅雙眼,肝腸寸斷;還有那嬌嫩女友,會否身倚欄杆,對空哀歎?
唉,如今身在何方己不知,更遑論是何年月?是夜,輾轉難眠,無法入睡,又覺地板潮濕,渾身酸痛,遂抬頭,見一大樹,枝多葉茂,心道,何不在此樹上建一棚巢?既幹燥又可防豺狼,一躍而起,砍樹做棚,乒乒乓乓折騰一夜,便搭成一歪歪斜斜的棚巢,徐航摸一把汗,笑看傑作,保護好火種,啃了昨夜剩下的野味,背起昨日做成的標槍,再度尋路去也,如此反複十餘日,皆無效果,徐航不覺氣餒,暗想莫非吾被穿越至無人之地,仰或是史前某個無人時代,恐龍時代?一念如此,不覺心中發冷,放眼四看,似無恐龍蹤影,適才放下心來,遂又繼續琢磨開來。
這一日,徐航沿堅持不懈的一條標槍路走了半日多,眼見周圍依然是茫茫草原,草肥葉嫩,野花耀眼,卻怎的也不曾見著一個人家,憋屈十餘日無人言語,心中苦悶,其心中之變化,無人知曉,也幸得他天性耐寂寞,換作別人,恐早已放棄,自殘而亡,饒是他內心堅強,也快撐不過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