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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隻青瓷杯子在地上炸裂成碎片,司馬朗猛地站了起來,怒罵道:“馮盛這老匹夫還有臉來抱怨?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就那麼兩輛車四五個護衛,他隨便派出幾個護院也能給容正鬧個好看了!這可倒好,硬是能讓人在人堆兒裏把他家老二逮去,他找我算賬,我還想找他算賬呢!早知道他這麼沒用,我隨便用誰不好!”

“父親息怒!”司馬奕無奈地勸道:“此事也不能全怪鄭國公,誰能想到容三娘不過是去外祖家串個門,身邊竟然還會帶個那樣的高手呢?”

司馬朗氣道:“你當我隻是因為這個生氣麼?我是氣馮家老二沒骨氣!他好歹也是鄭國公的兒子,容正再跋扈也不敢真把他弄死,他還沒來得及幹什麼就被逮起來了,隻要一口咬定自己喜歡容三娘所以做了糊塗事兒,最多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容正能把他怎麼樣?最多也就是讓他吃點皮肉之苦!就算覺得憋屈要報複那也是日後的事兒!結果呢,這沒用的東西稀裏嘩啦把什麼都抖摟出來了,連你姨丈怎麼攛掇他父親的都招了個清清楚楚,容正老匹夫直接把他的供詞拍在我桌子上,我自然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這回事兒,可哪裏還有底氣給你妹妹去爭這個皇後的位置!”

司馬奕聽聞此言,也是有些無奈。父親穩紮穩打地跟容正鬥了幾十年,可這幾年隨著他受傷二郎病亡,自家的劣勢便越來越明顯,外公跟舅舅在宮變中扮演的角色更是把司馬家擺上了一個極為尷尬位置:盡管大家都知道高家坑人的時候可沒繞過司馬家,可畢竟是姻親,昔日也是司馬氏的一大助力,哢嚓嚓被砍了,讓司馬朗直接斷了條臂膀:要是放在五年前,父親又怎麼采用這麼沒把握的方式?一方麵是病急亂投醫,一方麵也確實是實力差異太大,正麵扛不過去了,隻要用陰招……可同樣是因為實力差距大,用陰招也不敢做得過分隻能讓旁人去做,結果就是束手束腳小心翼翼,最後弄了個亂七八糟。再退一步講,要是十年前的形式,四個兒子三個都很像樣,司父親又何必非要讓自己的女兒去爭這個皇後?

司馬奕看向司馬朗的鬢邊,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司馬朗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小半兒,他心中一顫,對父親的一點埋怨也壓了下去:父親辛辛苦苦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換了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未必會比父親做得更好。

司馬奕跟父親又說了會兒話,看司馬朗消氣了,又跟他商量了一會兒朝中空出來的幾個位置的人員安排,零零碎碎把事情都講完了,便告辭回去。

司馬奕這半個月每日練習走路,腿已經靈活多了,雖然沒法治健步如飛,但已經可以像普通人散步那樣平穩的走路了,他離開父親的書房,卻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來到了妹妹司馬朝雲的院子。見司馬奕過來,看門的丫鬟匆忙向他行禮,他擺擺手讓丫鬟退下,自己慢慢走了進去。

司馬奕一路走過,丫鬟們紛紛行禮退開,一路走到臥室裏,看到司馬朝雲正趴在床上,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還在慪氣?好了好了莫生氣了,如今大臣們聯名奏請立容三娘為後,這事兒看樣子十有八九就要定了,你不用進宮了,放心了吧?好了快起來,這麼這麼趴著也不嫌悶得慌!”

他說完話,見司馬朝雲還時趴在床上不肯翻身,又見她肩膀微微聳動,不禁有些詫異,正要伸手想要拽妹妹起來,誰知司馬朝雲猛地翻身坐了起來,再一看,她滿臉都是淚痕。一見妹妹這般模樣,撕,司馬奕大吃一驚:司馬朝雲在家中受盡寵愛,誰敢給她氣受?也就是前幾日提起入宮的事情她哭了一場罷了,但也沒有哭得到這般眼睛都腫了的地步,頓時有些差異:“朝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司馬朝雲哭道:“勸著我進宮的也是你,如今說不要我進宮的還是你,你這顛來倒去的折騰來折騰去,又可曾問問我,我要的是什麼??”

司馬奕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你要什麼,我自然知道,我想要的跟你想要的,又差了多少呢?隻是天底下的事情,哪有全隨了我們的心的?我聽從父親的吩咐過來勸你入宮,是因為進宮對你來說確實是不錯的安排了,總比嫁到其他世家規矩少,再說也隻是跟你說說好處,並不是真心就想讓你去了;如今既然事不可為,你不必去受那個約束,我自然為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