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瞧著冬梅看她確實也不像說假話的模樣,而且這三日內大奶奶也沒有裏屋睡覺,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
迎春她尋思了尋思,便開口對冬梅說道:“那我讓姨太們候著吧,四姨太哭得跟淚人兒一樣,要見大爺,著實說不好說讓她們先回去。”可是這聲音未免大了點,看來是誠心想吵醒邱如墨,冬梅氣極得恨不得堵住迎春的嘴,可惜沒有辦法實現。
邱如墨其實在敲門的時候就醒了,著實懶得理會,但是這般叫喚倒也沒辦法,隻能起身,讓冬梅進了屋,幫自己換了身清淡素雅的百褶如意月裙,挽好垂髻後,便出了屋,瞧見迎春一臉焦急,倒也好奇,這四姨太究竟又是怎麼了,事多的便是她,這次不知道有演什麼好戲給她瞧呢。
慢慢悠悠地向廳內走去,邱如墨還在惦念著之前大姨太的事情,她在這薛府勢必要步步為營,決計不能在對著五位姨太們存有一絲鬆懈之心,進了廳,她徐徐走到上位處坐下,迎冬忙遞上茶水給她。
邱如墨瞧了眼廳內,果然五位姨太,五種表情,大姨太淡漠至極,之前那番話卻不知道有沒有將她那點作惡的心思敲掉,但願能讓她打消掉這般不切實際的念頭,這薛泫雲的後院內,就算是她邱如墨不在了,也輪不到這個大姨太做主,隻不過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二姨太在哭得雙眼紅腫的四姨太身邊勸慰著,神奇倒也淡然,倒是個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嫻靜端莊,就是瞧不出她的心思,太過於內斂的人也著實得小心。
三姨太則在一邊跟迎秋而與說些什麼,聽不真切,說話的聲音著實小,時不時瞧向四姨太便不由得會流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四姨太呢,哭得那般楚楚可憐,若是邱如墨不是早就曉得這女人的性格怕是會以為她是黛玉那般的嬌弱女子,可惜卻是個刁蠻任性的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怕是這女人常用手段。
五姨太與四姨太關係不好,自然在一旁暗自歡喜,身上的過敏症狀也褪去,美麗的容貌又完全恢複了,嬌滴滴地坐在那邊一副饒有興致地看戲模樣。
邱如墨歎了口氣,淡淡說道:“今兒倒也奇了,又怎麼了?”
“大奶奶,我要去見大爺。”四姨太用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水,嗚咽地對邱如墨說道,聲音楚楚動人著實惹人憐愛,可惜邱如墨不是薛泫雲,對這女子沒有半點的好感,隻覺得矯揉做作。
邱如墨突然展顏一笑道,笑靨如花惹得五位姨太們瞧得有些茫然,隻聽她淡淡道:“四姨太這話說的,你在我這裏哭,倒不如向上次尋大太太,讓她帶著你直接進了裏屋不就好了,在這裏癡癡地坐了那麼久,瞧著一雙原本漂亮的眼睛哭得都紅腫起來,大爺瞧了還不心疼死。”
四姨太心底暗暗一驚,心道這大奶奶果然記仇,還記得頭回自己借著大太太的勢進了裏屋的事情,果然眼裏容不得沙子。她忙解釋道:“大奶奶,之前是妾我的不對,那日巧去尋大太太,正巧大太太要來瞧病情有所好轉的大爺,便叫一同來了,本妾是不願意跟去,怕不合禮數,但是大太太一定要喚著妾一同去,妾隻好……”
“是麼?這便怪不得四姨太了。”邱如墨瞧了眼慌張的四姨太,再看看其他幾個姨太們瞧向四姨太的眼神,頓時間氣氛微妙了幾分,於是她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四姨哭成這般模樣是為了什麼?誰惹了你?讓你成了這副模樣?”
“大奶奶,您可能不曉得,當年妾進府時,大爺疼愛妾曾賞給妾一隻小狗崽,並取名白雪,妾一直視若珍寶,可惜昨日居然被人下□□給藥死了。”四姨太一聽話題轉到這裏了,便開口回道,末了最後一句還是帶著哭音吐出來的,“我的白雪……我的白雪……”又哭喊了幾聲後開始用手帕抹著眼淚。
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皆皆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邱如墨一瞧便曉得並非這四姨太說的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