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醫院已經為你父親匹配到了合適的腎源,手術費大概需要二十萬。”
“趙先生,你母親已經拖欠五萬元護理費,請盡快結清。”
“趙羽陽,我不就是讓你買套一百多萬的房子,三十多萬的車嗎,你這點錢都拿不出來,還想不想結婚了?”
“哥,我沒有生活費了,能給我打一千塊錢嗎?”
趙羽陽站在醫院天台上,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絕望得想跳下去!
所有問題隻要有錢就能解決,可他沒錢。
父母接連生病,不但掏空家底,還欠了近百萬元的外債。
他剛畢業沒幾年,月薪四千。
不吃不喝,也要二十年才能掙到。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可是再難,他也要堅持下去。
父母和妹妹,他一個都不會放棄。
至於女朋友孟蕊,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談談吧。
她想要的他實在給不起,也不能耽誤人家一輩子,不行就分了吧。
默默站了一個鍾頭,他坐電梯回母親病房。
母親是肝癌晚期,住在臨終關懷醫院三個月了。
他一天打兩份工,白天送外賣,夜裏開出租,還要抽時間到醫院照顧父母。
一天下來,基本隻能睡四個小時,身體消瘦的厲害。
在天台吹了一會冷風,他頭有些暈,電梯按鍵在他眼裏花花綠綠,模糊了又清晰,難受的他想吐。
叮——
電梯門打開,張寧抄著兜進來,對趙羽陽點頭:“來看阿姨?”
兩人是發小,張寧的母親也是癌症晚期,在這家醫院度過最後的時光。
“嗯,伯母怎麼樣了?”趙羽陽無精打采地問,按了三樓,電梯門緩緩關上。
“就那樣,沒多少日子了。”張寧不怎麼在意地說。
電梯晃了晃,開始上升,數字卻始終沒有變化。
趙羽陽暫時沒發現異常,上下看看張寧,皺眉說:“伯母每天都念叨你,你有時間多陪陪她吧,畢竟——”
癌症晚期的病人,都沒幾天了。
想到自己母親,趙羽陽心裏更難受了。
張寧眼珠轉了轉,攬上他的肩膀,低聲說:“哥們兒,別說做兄弟的不講義氣,現在有個機會能讓你賺大錢,你幹不幹?”
趙羽陽警惕地推開他:“別引誘我啊,違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幹!我說你小子最近怎麼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忙什麼?說,是不是幹壞事了?”
張寧打個哈哈:“哪能呢,我可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哎,說正事,要是能賺大錢,你願不願意?”
趙羽陽歎了口氣:“我當然願意了,我父母——等等,電梯是不是壞了?”
電梯一直在動,樓層數字卻始終沒有變化。
張寧沒吭聲。
趙羽陽忽然有種詭異的感覺,還沒回頭,電梯忽然劇烈晃動,燈光忽明忽暗,發出“嗞嗞”的電流聲。
趙羽陽吃了一驚,隨後又鎮定下來,迅速按所有樓層,再按報警按鈕,說:“不用怕,應該是電梯出故障了,保持冷靜,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
張寧仍舊沒動靜。
趙羽陽一邊回頭一邊故意開玩笑緩解他的恐懼:“哥們,不會嚇尿了吧,都成年了,你的膽子還這麼小——啊!”
明明暗暗的燈光下,張寧的表情變的無比陰森恐怖,吡著牙笑,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趙羽陽,謝謝你替我,祝你好運!”張寧猛地撞向電梯門。
“別衝動!”趙羽陽大驚,伸手拉他,“我們要等待救援——”
張寧直接撞出去,電梯門卻絲毫無損。
趙羽陽才是真的要嚇尿,猛拍電梯門。
“開門!開門!有人嗎?開門!”
電梯再次猛烈晃動,跟著急劇下墜。
刹那的失重感讓趙羽陽完全無法平衡,身體一歪,重重撞上電梯壁,腦子一暈,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