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宮休養了幾日,每日都配合藥浴推拿還有鍛煉,雖然吃盡了苦頭,但是卻終於有了起色。
“書雪,昨天聽景桓他們說今兒個要去放風箏?”蒞陽坐在妝台前,身邊是兩個宸妃派過來給她使喚的宮女,書雪和晴嵐,不愧是宸妃身邊的人,竟是絲毫不比她身邊得力的輕柳和飛絮差。
“是呀,就連我家娘娘也要出來呢!陛下說了,娘娘這幾年老是生病,讓她這次出來了就把病噩什麼都放走,以後可就平安康泰了。”書雪一邊梳頭一邊道。
晴嵐俯身給她描了描眉,輕掃了些薄薄的胭脂蓋住幾絲病容,道:“今兒天氣挺不錯,殿下要不也出去轉轉?”
“我自然是要去的。”蒞陽篤定道,“就算是不能走路都要去,何況現在好了呢?”
她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掌,這兩天青紫的淤痕都下去了,所以她也不願意搽藥膏,整天包的難受的,幹什麼都不方便。她又動了動腿,疼得‘嘶’一聲直吸氣。一想到大腿上如今還裹著藥,以後都不想再騎馬了。
梳好了俏麗雅致的發髻,書雪俯身打開首飾盒道:“這裏可沒有殿下平素戴的宮花,看看要不換成別的頭麵?”
蒞陽自小調皮,爬樹抓鳥下湖摸魚的勾當沒少幹,每每早上宮女給打扮齊整,晚上回來卸妝的時候釵環首飾總要丟的八九不離十,就連耳墜也經常剩下一個。那時候太後還是皇後,看到她這樣暴殄天物實在心疼的不一樣,便命宮中織造坊專門給她做一些輕便的首飾,不像沉甸甸的寶石金玉那樣容易滑落的。後來就有別出心裁的巧手繡娘用色澤豔麗輕薄的絹紗裁成頭花,串以極細的金絲再配上小珍珠之類,做的美侖美輪,固定在發針上。那以後,蒞陽就一直戴著宮中專門給她做的頭花一直到及笄。
大約是習慣了吧,所以除了重要場合之外,她一般都不戴珠玉翡翠寶石等,反正她妝台底下匣子裏的花,可以一年四季都不重樣的。
“我知道,今兒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大家一起玩呢,沒那麼多將就。你就挑輕點兒不會墜頭皮的,這幾個就行了。”蒞陽隨手點了幾個細巧輕俏的頭釵道。
很快就收拾停當,換上輕綾窄袖衫和緋色石榴裙,係上披風就帶著書雪和晴嵐出門了。
獵宮南麵的草坡上已經聚滿了人,地勢稍高的平台上已經設好了棚帳和坐塌,中間的黃蓋傘下自然是梁帝的龍座,其次是宸妃的位子,兩邊依次是晉陽長公主家、紀王府、英王府等皇親國戚位子。
“蒞陽姑姑也來了?”小皇子中有人看到她過來了,不由得高聲喊道,其他幾個人也歡呼起來。
以往蒞陽可是同他們玩的最瘋,所以一幫小鬼頭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起的小夥伴那樣熱情。
蒞陽雙手交疊在腹前款款而來,裙角在風中冉冉浮動,倒是難得一見的端莊優雅,也沒有揮手致意,而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蒞陽姑姑今天怎麼有點不對勁?”胖乎乎的四皇子景宣撓了撓頭發道。
“大約是今天人多,所以姑姑要莊重些。”三皇子景亭琢磨道。
“難道以往人還少了嗎?”一邊的景桓沒好氣的嗆了一口景亭,然後小跑著迎了上去,微仰著頭道:“蒞陽姑姑,內廷司準備了好多風箏,花樣多著呢,您快來選一個,不然一會兒就被別人搶完了。”
“哼,就他會拍馬屁。”那邊的景宣沒好氣道。
“我看蒞陽姑姑未必理會他,”景亭小聲道:“前幾天我聽到皇祖母跟蘇姑姑說好像要給蒞陽姑姑選駙馬了,當然不會在和我們一起玩了。”
“真的嗎?有了駙馬以後,蒞陽姑姑就會和晉陽姑姑一樣不騎馬也不放風箏了嗎?”六皇子景禮歪著頭問道。
“不知道,回去問你母妃吧!”景宣小聲嘟囔道。
那邊景桓陪著蒞陽落座,又磨了半天,似乎並無什麼成效,便悻悻的過來了。
“哈哈哈,看你以後還拍馬屁,現在拍到馬腿上了吧?”景宣叉著腰得意的笑道。
景桓很是氣惱,把就將得意的景宣推倒在地。
景宣氣的哇哇叫,最年長的景亭忙過來勸架,扶起景宣道:“你們別鬧了,父皇和宸妃娘娘很快就來了。”
“父皇來了,父皇來了!”最小的景禮忽然叫道。隻聽得一陣歡聲笑語,就見那邊梁帝在宸妃和晉陽長公主一家的陪同下過來了。
“喂,那景琰真不要臉,老是黏在大皇兄身邊!”看到拉著景禹的袖子正和他懷裏的林舒說話的七皇子蕭景琰,景宣很是生氣的舉了舉小拳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