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似顏從後花園回來後直接去了前堂。

前堂中一片寂然,無人敢說話,侍女站在了主座的旁邊,主座上坐著一個體態舉止像女人的宦官。那宦官拿起桌上的茶水,剛想要淺嚐一口,誰知旁邊的小侍女卻支支吾吾的打斷他,緊張的說:“大....大人,那....那是我們家小姐的茶杯,不...不是客用的,您要是想喝茶,我再去給您倒一杯。”那宦官抬起頭,目光淩駕在小侍女的身上,好似要把那小侍女看穿似的,突然宦官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哼,這主人還沒發話,做奴才的倒是先狗仗人勢了,你說呢,墨家主?。”目光還有意無意的往外瞥。墨似顏站在門外一愣,一股懼意湧上心頭,緩緩地走進屋子,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拳頭,淡漠的開口道:“曹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曹束皮笑肉不笑的從主座上站起來,退向一邊,做著恭請的姿勢:“對不住了,墨家主,是小奴的不是,這不是給您賠禮了。”一抹不知名的笑意從曹束眼中蕩漾開來。

墨似顏瞥了一眼曹束做著恭請姿勢的手,心裏冷笑,這不是給她難堪嗎,如果貿然坐下,那就說明他曹束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這樣在下人心裏便失了威信,不坐,又顯得她無禮。她這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哼。

墨似顏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側過頭對站在曹束身邊的小侍女清芙說道:“曹大人不是要品茶嗎,拿府上最好的荷花香來給曹大人嚐嚐。”眨眼功夫,茶水遞了上來,墨似顏頷首道:“曹大人還不接茶,難道要本官親自遞與你嗎?”隻見曹束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接過茶水。墨似顏順勢坐在了主座上,說道:“曹大人坐吧。”

曹束尷尬的站在一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墨似顏在心裏譏笑道,哼,又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這種人,她在三年內已經見得夠多了,現在的她已經應對自如,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當初那個懦弱膽小的墨似顏了,隻有現在的墨似顏。

墨似顏對曹束輕笑:“曹大人不是來傳話嗎?怎麼一字都沒聽曹大人提呢。”

曹束看著墨似顏笑顏如花的臉不禁有瞬間的失神,這神情和臉龐竟如此熟悉,卻記不起是哪一個人了。曹束聽見墨似顏的話連忙跪下:“墨大人請恕罪,是奴才失職,奴才也隻是來報信的。”

墨似顏頷首,不再看他,冷冷丟下一個字:“說。”

曹束這才鬆了口氣,將事情慢慢道來:”皇太後三日後要舉辦壽宴,皇上屆時會在宮中大擺酒席,皇上請墨大人一定要出席。皇上還聽聞墨大人素來與令狐神醫交好,說是去時一定要將令狐神醫帶上。“

墨似顏靜靜地聽著曹束的話,不禁思索起來,這皇帝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令狐青燈被邀請她倒是不意外,隻是為什麼要請她,皇太後的壽辰與自己八杆子都打不著關係,為何要請她,隻怕到時又生事端。墨似顏輕蹙眉頭。

曹束抬頭看墨似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便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墨似顏聽見聲響才回過神來,淡淡的道:”好了,消息我已經收到了,你回去吧。“話語裏不帶一絲溫度。

曹束這才如釋重負,像逃離一般的火速離開了。

墨似顏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侍女清芙,挑了挑眉,又轉向桌子上放的杯子道:“將這個杯子拿出去扔了。”

清芙心裏劃過一絲詫異,小姐平日裏不是最喜愛這個杯子嗎,她不明白小姐為何要扔了,但不敢違背小姐的命令還是應了一聲:“是。”便走向茶杯,端著茶杯向門外走去。

等她快走到門口時,墨似顏突然叫住她,一雙清冷黑亮的眸子望著清芙,道:“你在府裏哪裏做事,名字叫什麼?”

清芙心裏一驚,雙腿不禁有些發軟,小姐不會要怪罪於她吧。

接著墨似顏又說道:“你下午去賬房報道,和秋玥說一聲,後天到我的房間來服侍,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清芙又被小姐的話嚇了一跳,小姐要她去服侍她,她沒聽錯吧,像做夢一樣。

墨似顏看到眼前的小侍女驚訝的模樣,好笑的說道:”你沒聽錯。“

清芙瞪大了眼睛,心裏樂開了花,連忙道謝:”謝小姐,奴婢叫清芙,現在在前堂門前掃地。“

墨似顏點點頭,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清芙道過謝後,急忙出去了。

在淸芙走後,墨似顏又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