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翼(1 / 2)

初春時節,臨近正午時分,炎日雖不至毒辣,卻已讓人穿不下許多衣衫。

在一處顯得較為偏僻的村莊之中住著一對父子,據說家中女主人搬來村上不久生下一個男嬰,之後大病一場,無奈本無家業,落荒流浪至此,艱辛窮苦無依無靠的他們根本請不起大夫,也無錢抓藥治病,世態炎涼,亦無人相助,女主人便早早離開了人世,離開了這個家。

整個家便靠著男人支撐著,男嬰在男人含辛茹苦的撫養下漸漸長大。男人名叫林城,林城也識得幾個字,便自己給兒子起名為林翼,取“翼”字為名,實則有望子成龍之意,林城寄希望於這個獨子,乃是讓他長大後能飛出林間,縱橫蒼穹。

世事難料,諸多希望,難以遂人心願。

林城生得雖不是那種高大勇猛之人,但退去衣衫,銅皮之下,卻是錚錚鐵骨,筋骨肌肉十分堅韌,一身武藝,遠近聞名。

小林翼生性聰穎,但凡林城所教文字句意輕易學會,甚得林城喜歡,但他體弱多病,以至於皮膚都泛著一種病態的白。常言道虎父無犬子,這句話放到這對父子身上卻是難以佐證,每每見得兒子如此羸弱,林城心中時常會兀自生出些自責之感,或許孩子他娘在的話,以母乳喂養,現在就不會是這般令人心碎的樣子,林城暗自悔恨歎息。

來時,隻有一間小小的茅屋。

如今在林城的拚搏努力之下,已然是三間青磚平房拔地而起。

當看到自己一手努力下,創造出如此成就,林城的心總是暖暖的,這幾間房子在村上雖然不算最好的,卻是個舒適的安樂窩,而林城相信憑著自己的付出,一定會為兒子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以後兒子過得肯定要比自己好,會娶個好媳婦,會生個胖娃娃,會有個美好的家,如此這般想來,林城的心總是樂觀的,就像這初春般的景象一樣,生機勃勃,春暖花開,充滿了無盡的希望與收獲。

三間青磚平房,坐落在一座小山之下,煙囪之中,冒著淡淡青煙,隨風輕拂,顯得溫馨而安寧,令人心中愜意。

側屋內走出一個瘦弱孩童,穿著一件單薄的布衣馬甲,年紀大概六七歲,或許正是因為過於瘦弱的原因,這個孩童的臉上總是掛著一絲難能可貴的堅毅,他便是這個家的小主人林翼。

“阿爹常常給我煮好吃的,這次我也給阿爹捎點好吃的過去!”

林翼調皮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在他的手心之中,抓著一把點點雀斑色兒的東西,攤開手掌,原來是一顆顆拇指大小的鳥蛋,林翼細細的數了一番,一共六枚,從中挑了一枚,剝了殼,塞進嘴,如吃美味佳肴,品味著咽了下去,又將剩下的五枚全部剝了皮,手臂閃動之間,竟有數條被刺劃過的傷痕,林翼仿佛沒看見似的,毫不在意,隻將剝好的鳥蛋放進身側的陶瓷瓦罐之中,瓦罐內正是林翼熬好的粥。

接著林翼在窗戶上抓了幾個幹辣椒,走進屋內,裏麵飄蕩著陣陣烤窩窩頭的香味兒,林翼自己也聳了聳鼻子,聞了聞自己的傑作,走進火爐邊,將烤好的窩窩頭堆放在一側,撒了些鹽水在幹辣椒上,將一個個辣椒竄在一根細長的竹條上,放在泛著火星的爐上烤著,烤到嗆得自己實在受不了了,嚐了嚐,果然又脆又香,其餘的連著十來個窩窩頭一同包了起來。

“阿爹最愛吃我烤的辣椒了,我若是烤得太多了,又怕辣壞他的肚子,就這幾個差不多夠他下飯的。”

林翼口中叼著一個窩窩頭,打開包裹,數了數裏麵的辣椒,滿意地點了點頭。

清點完所有的食物,在房內取過一個大葫蘆,大步朝著房屋一側走去,沒走多遠,但見一汪清澈的泉水潺潺而流,涼透透的清爽之感迎麵撲來,如沐春風,林翼伏下身子將葫蘆內的水灌得滿滿的,這才安心離開,拿著包好的東西,朝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