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嘉葉愣了一下,盡管他熟知王的脾氣,也知道他向來古怪,但這突如其來的要求,還是令他吃了一驚。

嘉葉恭敬地說:“卑職不敢。”

岩伸手揪住嘉葉的衣領,拽到麵前說:“讓你叫就叫!”

嘉葉無奈,隻得輕聲叫了一聲:“父親大人。”然後趕緊雙膝跪下,請求寬恕。

岩不禁顫抖起來,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但就在將要摸到還沒摸到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他敞開的衣領下,露出的葉形胎記。

岩覺得自己被深深刺痛,而那段令人痛恨的往事,則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他實在難以抑製怒火,竟將嘉葉誤認成那個深深地傷害他的家夥,於是狠狠將嘉葉打翻。

嘉葉的手臂被岩手上的鷹指劃破,頓時湧出了鮮血。他直起身,沒有怨言,隻是一語不發地跪在那裏。

岩喘息一會,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悲傷地看著嘉葉,歎了口氣說:“算了,不要勉強了,你還是作你的禦前侍吧……”說完,消沉地走回舞會。

安正發愣,聽到有人敲門,而且敲得很急,獨眼走去張望,然後拉開門。

就見先前來過的那個金發小子和幾個小妖架著嘉葉進來,嘉葉受了傷,而且傷得很重。

獨眼一陣怒吼,把嘉葉抱起,然後放到軟榻上。安也跟著起來,她驚恐地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但也隻是看著,她沒有過去幫忙,也沒有發問,對她而言,她還隻是個局外人。

她不知道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對傷者報以同情,所以冷眼看了一會,便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間,蜷縮在蛋殼裏,用被子蒙上頭。

隔壁傳來獨眼陣陣的低吼,男主人一直在安慰它,並保證說自己沒事,那金發小子也一個勁說隻是皮外傷,但獨眼好像還是哭了,一陣陣低低地嗚咽,聽起來特別奇怪。

安豎起耳朵聽了一會,覺得還是過去看看,畢竟也同室了兩天多,於是又走了出來。

嘉葉抬頭看看她,強顏歡笑說:“你還沒睡?是不是我們影響到你了?”

那金發小子則走過去,情緒激動地對安說:“陛下又發狂了,他把嘉葉大人抓傷了!”

安沒聽他的,隻顧看著渾身是血的嘉葉。

金發小子繼續說:“哦,被王的鷹指弄傷,傷口要好久才能愈合,而且就算長好了,也會留下傷疤的!哦,怎麼可以這樣!”

嘉葉說:“我不要緊的,光大人!這隻是些小傷,而且傷口已經在愈合了。”

光很生氣,說:“他總是這樣遷怒於你!你還要忍受到什麼時候?”

嘉葉喝住他說:“光大人,這叫什麼話?我們身為臣子的,難道不應該為陛下分憂嗎?就算被他誤傷了,也不應該有任何怨言吧!”

光聽了,不好再說什麼,站在一旁不出聲了。

嘉葉移開視線,向安伸出手,請求安走近些,但是安沒有動。

安問:“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麗雅她們都還好嗎?”

嘉葉苦笑著放下手,而獨眼則盡心盡力地幫主人包紮。

嘉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那金發小子說:“光大人,我不要緊了,您也忙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那家夥聽了,點點頭,然後帶著小妖們走了。

安冷冷地看著那家夥離開,問:“那家夥是誰?”

嘉葉輕叫一聲,獨眼方知自己下手太重,慚愧地低吼起來,巨大的眼裏閃爍著淚花。

嘉葉笑說:“你這家夥可不要哭啊,那樣大的眼裏,得流出多少水來!”

安聽了,也覺得好笑,又見獨眼很笨拙,便說:“還是讓我來吧。”

嘉葉示意讓獨眼退下去,獨眼“唔嚕”了一聲,極不情願地挪出去了。

嘉葉說:“以前都是他照顧我,這回不讓他幫忙,他倒不高興了。”

安輕輕把嘉葉的衣服解開,露出手臂上深紅色的傷痕——那是一道深深的撓痕,雖然傷口已經基本長上了,但明顯比別處的皮膚要嬌嫩。安用紗布蘸水擦拭傷痕周圍的血跡,這時,她注意到他身上還有多處傷痕,尤其是胸膛上,痕跡很深,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以前的傷。

安不作聲,小心翼翼地把傷處包紮起來。

嘉葉笑說:“沒事,我不要緊,我們有很強的自愈能力,盡管有傷疤,但已經沒事了。”

安問:“剛才那家夥是誰?”

嘉葉說:“他叫光。”

安問:“是幹嗎的?”

嘉葉說:“是個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