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市政府大廳，趙斯趙市長一臉安然地坐著，屁股底下是坐了三年有餘的市長大人專座，臉上似乎是塗上一層濃霧，似乎是刻意隱藏自己的表情。
秘書小黃的臉色很詭異，因為她如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趙市長會檢舉自己——更可怕的是，虧自己還一直敬重的人物，居然......居然是他娘的大到沒邊的貪官，她之所以吃驚，不是因為趙市長貪，而是因為他娘的他太能貪了，五千萬的貪墨巨款，很讓人羨慕，甚至羨慕到死啊。
小黃很是奢望趙斯屁股底下的椅子能跑到自己的屁股下老實坐一會，隻一會，能過把官癮就好——秘書再大也不是個官，比喻得冠冕堂皇一些，好比是皇帝身邊的宮女或者是太監更為恰當，宮女和太監能算人嗎？
當然不算。
“趙市長，您真是官員中的楷模。”小黃想用一些話來衝淡一下尷尬的氣氛，可話一出口就犯了忌諱，她粉嫩的臉紅暈了三秒，就跟自己被趙市長潛規則那會一樣。
趙斯也看出了小黃的窘態，知道跟了自己才三個月的小黃，她斷然不會取笑自己，就算借個膽給她，她也未必敢的，“你跟了我多久了？”
“快四個月了。”小黃還是恭敬地站著。
“時間過得真快。”
“嗯，是的。”
“四十多年了，今年我也四十六歲了，早活得夠本了。”趙斯感歎了會日月如梭的無常，轉頭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柔弱的女子。
“你曾後悔過沒有？”
小黃抬起頭來，一時之間還沒有明白趙市長話裏的意思，有點愕然：“趙市長，您的意思是？”
“別叫我市長了，很快就會成為階下囚了。”趙斯沒有一點的眷戀：“我從二十四歲大學畢業，那會也是一腔熱血想報效國家，之後就投入官場，二十二年事殫精竭慮，一心想做個好官，卻又一次次地犯錯誤，終於，終於不可自拔了。”
趙斯清晰地記得，自己是在副縣長的位置上開始墮落的，那晚不知道是自己喝醉了，還是酒裏被什麼人下了什麼藥，等自己一覺睡醒，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一個沒有穿衣服的漂亮女人，長鼻子，綠眼睛，據說是來自俄羅斯。
過程是無從查考的，也可以忽略不計，其結果就是，趙斯從此走上一條找死的道路。
“趙市長。”小黃低低地叫了一聲，她心裏也知道，以後隻怕是不能這樣天天叫了，但令她大為不解的是，為什麼市委書記主張為趙市長辯護，甚至還囑咐同行們要保持高度保密，這究竟是為什麼？
“小黃，你痛恨官場的規則嗎？”趙斯不想令小黃有一點的難堪，那個“潛”字自然就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