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放心，出了這門，我便忘了您是誰。”
石力望著她離去背影，渾身的戾氣比八年前離京時更盛，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江慕煙沿著印象中的路走到江府，江府一切照舊，全然沒半分喪事模樣，大門口連半寸白布都沒掛。
看門小廝新來的不識得她。
她不急，就在門口等著。“你去告訴她們，江慕煙回來了。”
庭前喝茶的二夫人聽到小廝傳話，嚇得咬了舌頭，話都說不利索了，“這時候她回來幹嘛。”
當年江家上下聯合起來欺壓她，把她趕出府，就連她母親都讓她走的越遠越好，把人奚落到快死的地步，幸好碰到老太傅告老還鄉，才把人救下。
一走八年，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二夫人不管江慕煙為何回來，反正準沒好事，派人去請老夫人過來，有人坐鎮量她也掀不起風浪來。
小廝大開府門把人請入府，餘光瞥向她麵龐。
隻見眉眼處和二小姐相似，但相比軟弱的二小姐，她的身上多了一份狂妄。
江慕煙甩開長袍，大步跨進府門，“把我母親叫來。”
怕小廝不清楚，又加了一句，“你們江府的正室夫人。”
前廳上，江家老夫人坐正堂主位，二夫人站在老夫人邊上，捏肩捶背。
江家主母則被冷落在一旁。
“煙兒。”二女兒死了，她隻剩下這一個女兒依靠，大夫人哭到涕流。
全然忘記當初是她把人逼走的。
“父親呢。”江慕煙沒理會她，四顧沒見到江侍郎身影。
“你爹在戶部當差，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二夫人夾著嗓子開口，嬌聲嬌氣，沒有半分婦人模樣，
反觀大夫人，當家主母居然坐在下堂，大氣都不敢出，隻低頭悶聲哭。
“二妹棺木葬在了何處。”
猝然問話，眾人愕然，這丫頭消息還挺靈通。
“二小姐已經葬在江家墓園旁的空地。”二夫人機靈，知道大小姐這是來給妹妹討說法來了，
“說來二小姐也是出嫁了，該葬在夫家的，可是這皇家陵地隻有皇後和四妃才能下葬。”
“不過好歹是江家女兒，自然是不能隨意安葬，這不，我和你父親商議，把人葬在江家墓園旁，找人算過的，風水好，定能讓她轉世投個好胎，來世安穩，不再受苦。”
不得不說，還真是個會哄人高興的主，不過江慕煙不吃這套。
“你和我父親商議？你不過是個側室，有什麼資格定我二妹一個嫡女的安葬地。”
“大小姐有所不知，五年前我為老爺誕下公子就入了江家族譜，按理來說，我有權商議家中瑣事的。”
江慕煙嗤然一笑，睇視掉淚的正室夫人，“母親也同意了？”
“你，你妹妹已經出嫁，算不得整個江家人。”大夫人眼神躲閃，接受到婆母狠厲目光，硬著頭皮說，“不適合葬在江家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