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顧今朝沉思了會,終是下了決定,
“許海世,去打聽打聽,今夜皇上可翻了誰的牌子。”
許海世忙不迭地點點頭,“哎,奴才這便去。”
許海世方才出去,海棋端著藥碗便進來了,儀態大方地行了禮,
“娘娘,該喝安胎藥了。”
杜若上前去,把藥碗接過來,放在鼻尖下細細嗅著,又拿出銀針驗過,這才遞給顧今朝,“娘娘,且用,如今萬事都要以肚子裏的小主子先啊。”
顧今朝強忍住心中酸澀,點點頭,將苦澀的安胎藥一飲而盡。
瞧見海棋還立在殿中,倒是個規矩人,顧今朝抿了抿唇,抬眸打量了眼海棋,問道“你名字中帶棋,可會下棋?”
海棋點點頭,“回娘娘話,奴婢略懂棋藝,隻是不精。”
顧今朝點點頭,淡淡道,“會便成,來吧,你同紫蘇下一把,本宮且在一旁觀戰,你們二人不論誰贏了,本宮都有賞。”
海棋心中暗喜,自己能有機會得慎嬪娘娘賞識了,瞧了眼淡定自若的紫蘇,海棋方才升起的歡喜,又覺得落了空,“奴婢愚笨,不知紫蘇姐姐深淺,隻怕是要輸的。”
顧今朝莞爾一笑,柔和的眸光掃向海棋,勸著道,“這還沒開始下棋呢,一招都沒過,就這般認輸了?”
海棋一愣,抿了抿唇,慎嬪娘娘好不容易給自己的機會,若是想要在慎嬪宮裏立足,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必須要好好把握,福了福身,脆聲應道,“奴婢願意一試,還請紫蘇姐姐賜教。”
紫蘇掃了眼海棋,回了個平禮,便領著海棋往軟榻方向去了,那邊擺有顧今朝從延禧宮挪過來的棋盤,是杜若怕她在宮裏待的無聊,特地拿過來給她解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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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
瑛嬪噙著淚,氣呼呼的跑回來,心中是越想越氣,皇上居然在慎嬪麵前那般凶自己,給自己沒臉,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頌香小心翼翼在旁邊伺候著,心疼的看著自己娘娘,“娘娘,莫氣著自個身子了。”
瑛嬪狠狠抹了把眼淚,”本宮隻是氣不過,皇上在慎嬪麵前這般落本宮的麵子,日後叫本宮怎麼在慎嬪麵前抬起頭來。“
說罷,瑛嬪捂著臉,又嚎啕大哭起來,又吵又鬧的,住在後頭明祥齋的馬美人都聽見了。
馬美人今日一襲嫩綠色繡如意紋宮袍著於身上,略施粉黛,三千青絲用玉簪固定,通身金玉貴氣的飾品不多,這嫩綠色的宮袍,全靠這馬美人那張清秀的臉襯托出來。
馬美人斜斜靠著美人塌,不悅的擰著眉頭“青兒。”
青兒原是打著盹,聽見馬美人喚自己,立刻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哎,美人,可有要是?”
馬美人困倦極了,懶洋洋的睜開一隻眼瞧了眼青兒,“本宮乏的厲害,怎得聽見外頭有人哭?”
青兒搖搖頭,“美人,奴婢出去看看。”
馬美人眯起眼睛,清麗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煩悶,瞧著這殿中陳設裝潢,初入宮時便被迷了眼,都說天家富貴,自己也能進皇城做這一方小天地的主人。
可去了瑛嬪宮裏、皇後宮裏,才發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窺見的不過九重天錄出來的一點皮毛。
心底發了狠想擠進去。
不多時,青兒步履匆匆進來了,麵色歡喜,“美人,是前頭偏殿傳來的,瑛嬪在哭呢。”
馬美人聞言勾起嘴角,方才那些懶散都消散了不少,譏誚道“瑛嬪,她有什麼可哭的,要容貌有容貌,要家勢有家勢,如今連皇上也把她捧的高高的,連皇後娘娘顏麵都不顧了,她又什麼可哭的,真是既要又要,人心不足蛇貪象。”
青兒欲言又止,看了眼馬美人,靜靜的立著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