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漆黑寂靜的世界,朦朧的夢境也如同平靜而安寧的夜晚,讓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放鬆舒適的閉眼享受著這難得美好的睡眠。然後不知為何在淺淺的意識中,可以清晰感覺到隱約的水滴聲,近如咫尺又遙遠不可接近,在清脆的水滴聲中,慢慢鬆散模糊的意識又隱沒在黑暗中。
如此反複,不斷循環感受,直到夢醒慢慢睜開眼睛。
“咦?竟然有意識了!”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在耳邊想起。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世界,充滿新奇的感知,昏暗的視野不遠處,有點點星火般微亮的陽光透過小小的天窗照射到地麵上。
天已經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她動作僵硬的起身站了起來,恍惚的望著前方,直到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出現在她的麵前,似驚似喜:“我是巫天,阿芙,你的主人!”
主人?阿芙眼神懵懂,微微偏首,呆呆的望著他。
“不能理解嗎?”自稱主人的巫天並不氣餒,神情愉悅的伸手摸了摸眼前這個身量較小,一臉呆滯的小姑娘的秀發,聲音自信,狹長的眼中透出一抹狂熱的光來,“沒關係,你很快就會切實的領會了,阿芙。”
阿芙麵無表情,一動不動,隻是緩緩的眯了眼睛,似乎沉浸在巫天溫和的撫摸裏,宛若一隻乖順的小動物。
不著急,不著急,乖孩子,讓我看看你可以成功到什麼程度吧。巫天微微翹起嘴角,眼中的情緒變幻莫測。
近年來,少女的失蹤事件越發頻繁,連武林盟主宋冷峭之女也不知所蹤。本來隻是偶爾有些幼女和未婚少女不幸遭難,最多連累的自己家人悲痛不已,也有不死心四下搜尋但仍舊沒有找到的。但就是如此,數十年裏每年也最多失蹤一二十人罷了,不料這三年一反往常,失蹤事件不消反長,毫無預兆的突然激增到每年百十人,而且丟了女兒的人家別說是有找回來的,連孩子屍骨都未曾找到過。
這下子,就不是普通的拍花子拐孩子的情況了,江湖紛紛開始傳言這定又是有人偷練邪功要用到童女處子了,本來就暗湧洶湧的江湖漸漸變得更加危安難測,江湖人心惶惶。但凡有些能力的人家,都不敢放自家的女孩子獨自出門,有機會學點防身功夫的絕不會阻止,有了些拳腳功夫防身,加上各方仁俠義士的有心照應,一時出入江湖的女子竟然反而多了起來。
江湖,本來就是人多事雜的地方,二三十年下來,漸漸也有不少叫得上名號的女俠美人開始嶄露頭腳,這女子一多,更是引出多少癡男怨女的情事紛爭來,一時人雲亦雲,變得更為熱鬧非常。
說起近年來的江湖美人,有些好事之徒還專門為此排了個美人榜,非將有名的江湖女子排出個一二甲等來。這個美人榜每過三年就會發生大變化,去年還榜上有名的美人,或隕或年馳色衰,今年不定就落榜了,正所謂世事無常,歲月更是女子的死敵,再美再嬌的人兒,在無情的時光的麵前,毫無抵抗之力,江湖人才輩出,美麗的女子也從來隻多不少,每年的美人榜幾乎沒有一樣的。但是就是這樣,占據榜首長達十年的美人才更加叫人驚歎不已。
這日赫赫有名的迎客樓依舊人聲鼎和,來客絡繹不絕,不少俠客隱士在此把酒言歡。
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多。
本來說書先生正講到今年新出來的美人榜,剛一說到今年的榜首竟然又是蟬聯九年的第一美人苗玉蟬的時候,堂下眾人皆是唏噓不已。
“喂,要我說啊,這個美人榜不是有問題吧,怎麼連續十年都是苗玉蟬當選了榜首啊?我可是見過僅落後一位的萬劍宗林仙子,那麼美的人兒都不是榜首,這個苗玉蟬究竟美成什麼樣了?”叫囂的人不過是個十七八歲少年,穿了件尋常的青色短打衣裳坐在偏向大門的一側,一張略顯銳氣的臉還帶著些許稚氣,一臉質疑的望著方才在激情講演的長須說書先生,腰掛一把咋看不起眼的黑色長劍,有點眼力的人卻發現,在破舊的劍鞘裏沉靜著的卻是一把難得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