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們都驚呆了。
他們的歡呼聲才剛剛喊出口,分貝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攀升至最高點,戰鬥就已經結束了,他們不得不又吞回了聲音,然而新的歡呼勝利的聲音他們又暫時發不出來,因為他們已經震驚到幾乎失語!這也讓他們對“不吐不快”這一成語有了另一種解釋。
而劍道社社員們也是心中震駭!
畢竟他們也算是“此道中人”,比之其餘人等更能明白這一劍所代表的意義,可就連他們也無法捕捉到這一劍的軌跡,連殘影都沒見到一個,顧社長就在開戰的一瞬間戰敗了,而且敗得無話可說,這簡直就是……奇跡!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也從未見過如此唯美的劍意。
這是一種極致。
至於負責攝影的新聞社社員更是震驚地無法言表,這台擁有著極高動態像素的最新型攝像機幾乎無法捕捉到這個男人運動的軌跡!好像有一段圖像被人偷走!從起步到出劍,這個男人直接在瞬間完成了這一切,而失去了中間的過渡。
他不僅切上了敵人的脖頸,還切走了這段時間。
在後來他們用慢鏡頭回放時才發現,雖然這是法度森嚴的一刀,可是在這個男人的演繹下,卻美麗得像是在珠簾裏翩翩起舞的舞者,揮舞著握刀的手,卻溫柔得像是要去畫女孩子的眉。
真是妙不可言而又賞心悅目的劍道啊!
然而這隻是圍觀者的感受,對於作為身處暴風眼中心的顧寒舟來說,感受自是另有一番不同。
他隻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忽然氣質一變,從目視遠山的觀者變成了執掌桅杆的船長,仿佛一隻白鳥忽然從林間躍起,迅速地落在了林邊的水麵上,明明是四溢的殺機,卻詩意得像是掃花的僧侶。在極快中又蘊含著極慢,仿佛可以葬下一段時光。
這已經不僅僅是劍道的領域了,還有一種慈悲的哲意。
顧寒舟感受著正抵在自己脖頸間的木劍,覺得自己與老師之間不僅止有技巧上的差距,還有境界上的鴻溝,自己敗得,不冤!
端木賜把木劍撤回,以“傾斜刀尖流落,震散傘上積水”的姿勢震蕩木劍,這是為了振落劍上的積血,當然,積血是不存在的,是端木賜臆想的。然後他將刀尖納入鞘口,緩緩地把刀推入鞘中,優美得像是一支舞。
這是完整的“居合”。
而此時此刻敵對的兩人甚至都還基本上保持著跪坐的姿態,起碼有一塊膝蓋沒有脫離地麵,然而戰鬥已經結束了。
顧寒舟回過神,重新恢複正坐的姿勢,將還沒出鞘的長劍從腰間卸下,端正地擺放在兩人之間,然後整個人上身前傾拜伏在上麵,“此戰是老師贏了,學生認輸。”
圍觀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聲震屋蓋,興奮得麵色潮紅。
戰鬥時間雖然極短幾乎隻有一瞬,但卻依舊很夠回味了!姿勢之優美,氣勢之磅礴,也足夠看點了!號稱學校劍道第一高手的顧寒舟,卻連端木老師一招……不,是半招都接不過!這個特大新聞已經足夠他們這些目擊者們吹噓上大半年了!
更何況決戰雙方的顏值又是如此之高!
真是不虛此行啊!大家紛紛在心裏慨歎。
既有極致的顏,也有極致的劍,這一戰會成為海山大學的傳說吧。
顧寒舟直起身子,“有一件事還請您知道,我們劍道館原先也有一位指導老師,是日本人,在外國語學院教授日文,名為源危月。”
“源危月?”端木賜眉峰一挑。
他也來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