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小子,在我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到楚夏抓著自己的頭痛苦地掙紮,霍春秋心裏拔涼拔涼的,看楚夏那樣子就知道:莉萊的行蹤,靠他肯定是沒戲了。
可是霍春秋也是非常不解,在自己出現的前一次,莉萊不是還好好地待在楚夏身邊的嗎?怎麼一醒過來,不單單人不見了,而且楚夏的身邊還換了個女人!
“別想了!再想下去,你會成為癡呆的!”
眼看著楚夏的手背上隱隱浮現出血管和筋絡,表情愈發地痛苦,霍春秋有些不妙,立即在冰之囚籠內狂吼道,“跟著我念!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
情急之下,霍春秋竟然拿《道經》中平心靜氣的咒術來給楚夏止住思緒,看起來離魂要術的後果實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像突破後的楚夏那麼強橫的人物,都潰敗於心頭火之下。
楚夏在突破後的實力,霍春秋是看在眼裏的,騰空飛行,虛化武器,這種能力即便是在修真界,也是極為罕見的實力,最起碼,也是最頂尖的精英弟子級別才會有。
“自己以後除非到了絕路,否則絕對不能施展離魂要術!”
霍春秋暗暗發誓道。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楚夏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像是裂開一樣,六神無主,聽到霍春秋的聲音,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忍著強烈的痛楚,開始掙紮著念了起來。
道經的語句晦澀複雜,念到最後,楚夏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很快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進入昏厥中的自己仿佛來到了一間電影院,隻不過這間昏暗的電影院裏,沒有座位,沒有觀眾,除了自己與一張帷幕以外,
帷幕轉瞬間放亮,從螢幕中緩緩出現了一幅幅畫麵。
楚夏就像被固定在原位,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麵前出現的一幕幕場景,場麵沒有聲音,就好像最古老的默片。
他看到一個看起來斯文清秀的少年,身處一個置著黑白花圈的屋裏,臉上的表情隱隱地有些憤怒,手上拿著靈牌,正目光冷冷地看著麵前躺在地上哀嚎的幾個人,周圍的人均拿著畏懼的眼神看著他。
他看到那個少年站在一處無人的草坪上,驚愕地接住了從半空掉落下來的一名藍發少女,那名少女穿著一襲白衣,容顏絕美而蒼白,渾身染血,重傷垂危。
他看到少年站在一座床邊,手提潔白的繃帶和袍子,有些猶豫地看著眼前沉睡昏迷的少女,最後咬了咬牙,一臉絕然地閉著眼睛,轉過頭,雙手摸索到少女的胸口處,解下了她的衣衫,給她的傷口處換上了新的繃帶,接著又為她穿上了寬大的袍子。
他看到一間客廳裏,少年被藍發少女一個後仰,踢翻在半空。
他看到廚房裏,少年在笨拙地拿著鏟子翻炒著裏麵的菜肴,滿頭大汗,旁邊開著一道菜譜,而藍發少女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襲長發垂落在兩肩,手裏捧著一本書,全神貫注地閱讀,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若有若無。
猙獰的食屍鬼,尖叫的人群,恐懼的臉龐,混亂的車輛,死亡的街道,暴戾的話語。
……
很多事情,不重要,不代表遺忘,隻是一點,一滴,都會深深地隱藏在記憶的深處,然後在一個適當的時候,在腦海不經意間想起,才猛然驚覺到它的美好與珍貴。
隻有在你的麵前,我才會像一個真正的我一樣,我的缺點,我的弱點,我的自尊,我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