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莉萊手足無措地連連後退，鞋子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她失神地看著楚夏，視線在他的臉上滯留許久，嬌軀隱隱地有些顫抖。
那張熟悉的臉，那熟悉的表情，現在卻是那麼的陌生。
“你叫什麼名字，從什麼地方來？”
“這裏是中國Z市，你可以叫我楚夏，昨天我發現你的時候，你看起來已經昏迷很久了，受傷很嚴重。”
“你是病人，應該的”
“我，已經沒有牽掛了。”
這是剛開始幾天，與楚夏相遇的場景，恍惚間，莉萊回想起來，猶如發生在昨日。
……
“你看，我不是一個拖累。”
“我……樂意就是了……”
“看樣子……我是成功了……咳咳……”
“嗬嗬……沒看什麼……”
這是與楚夏合力在擊殺戰鷹前後，他的話語，那時候的他傻裏傻氣，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莉萊至今想起來，還會偷偷地竊笑一番。
……
“桀桀，真是感人的一幕啊，沒有想到，刀塔大陸聞名的魔法祭祀，著名的冰山美人，莉萊·克麗絲芙，居然對異域一個殘廢的男人動了心，說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殺了這小子？”
“看吧，看吧！果然是他！”
“你不喜歡我，卻愛上了這麼一個連走路都走不起的殘廢！他是誰？值得你為他這樣？”
這是在不久前，與格林大戰時，格林所說的話，那時的自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動了心嗎？
就連那個現在躺在楚夏背後脫得光光的女人，那個叫做王玲玲的女人，都曾說過，自己跟楚夏，就與情侶一樣。
這一些，莉萊在刀塔大陸從來沒有體會到過。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給我，這麼大的一個禮物……”
莉萊不敢置信地一步一步後退著，口裏喃喃自語，雙眼失神，無聲無息地流出兩行淚水，滴落在地麵，濺起點點淚花，好像是一滴滴血花在綻放。
在一旁的背包上瞌睡的天翼，在莉萊的眼淚滴落到地麵上時，忽然鷹眼一亮，圓滾滾的身子屁顛屁顛跑了過去，伸出舌頭舔舐她落在地麵上的淚水。
它本是刀塔大陸的產物，與莉萊本是同源，又在孵蛋期被莉萊以秘法溫養，對於莉萊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親近感。
“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楚夏看著眼前這名藍發女子一幅極度悲傷的樣子，內心隱隱一揪，好像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但是他還是皺著眉頭，對莉萊說道。
“好，好，嫌我礙事是嗎？其實，你可以不用偽裝的那麼累。”
莉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淒然一笑，自己貴為刀塔大陸的魔法祭祀，卻沒有想到在今天，在這個地方，為這麼一個男人，流淚。
“我……走就是了……”
她抬起頭，對楚夏擠出一絲笑容，好像是訣別，好像是釋然。
“你——”
楚夏欲言又止，他看到莉萊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水藍的長發甩出一抹淒然的軌跡，好像傷口一樣醒目。
那一抹水藍的背影，漸行漸遠，漸行漸遠。
天翼驀然感受到那股親近自己的氣息突然離開，頓時急得嗷嗷叫，展開自己笨拙的爪子，趕緊一路顛簸地追了上去。
楚夏一個人失神地留在原地，感覺心裏突然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一個十分心愛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