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一亮,宮本保便帶著渡邊勇,來到森本的家中,兩人剛到森本家的大門口,宮本保便見森本家的大門虛掩,這讓宮本保覺得有些不對勁,森本家的大門,常年都是緊閉的,可這時為什麼會開著門呢?
宮本保推開大門,搶先一步進了院落,見院子裏靜悄悄的,不聞人聲,便喊道:“森本!”
宮本保連喊了幾聲,卻沒有人應和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便向正屋走去,剛一拉開正屋的大門,就有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宮本保接著就又看到,正屋裏滿地的血,地上倒著三個死屍,有一個嬰兒,正在血泊中,爬來爬去,身上沾染滿了血,已經結成了血漬。
這個滿身血漬的嬰兒,扭頭看向了宮本保,隻見嬰兒的嘴上,臉上,全是血漬,嬰兒的那雙眼睛,再以正屋裏的血腥映襯,讓宮本保看的不禁有些恐怖,他一時竟被那個嬰兒嚇到了,微張開嘴,呼出一口氣,臉上全是驚怖之色。
渡邊勇走近院子,見宮本保站在正屋門口發呆,便走過去查看,順著宮本保的目光,見到了正屋裏的情形,渡邊勇也是驚叫了一聲,接著就掏出了手槍,推開宮本保,舉著槍衝進了屋子,在屋子裏進行了一陣翻找查看。
宮本保站在屋外,心中想道:“這是誰幹的?”見渡邊勇已經衝進屋子,怕被渡邊勇先一步發現什麼,便打起精神,也跟著衝進了正屋。
宮本保沒有和渡邊勇一樣,去翻看正屋裏的東西,他直接奔向了森本的屍體,蹲在森本身旁,去檢查森本的屍體。
森本少了一隻手,全身上下又被人砍了數刀,死的十分慘烈,宮本保顧不得這些,伸出手去摸森本衣服的口袋,見森本的口袋中,沒有發現什麼,宮本保便又翻動森本的屍體,剛將森本的屍體翻過來,宮本保就突然發現,森本剩下的那隻手下麵,遮掩著用血寫成的一個字。
“周!”這是森本臨死前的絕筆,是他留在世上最後的東西,宮本保都不用去懷疑,就知道這個字,是森本留下的線索,有關於殺死他的那個人的線索,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
宮本保心中很自然的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周家的三少爺,周治。雖然宮本保不可能隻根據一個“周”字,就證明周治和這件事情有關,但看到這個“周”字後,宮本保的第一直覺,就是這件事情是周治幹的。
宮本保扭過頭去,看到渡邊勇在屋子裏翻找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又走進了裏屋,心中不免陷入了兩難,渡邊勇這絕不是在檢查案發現場,他是在找什麼,在找能對付他宮本保的把柄,至少宮本保的心中,是這麼認為的。
這也讓宮本保,打消了讓渡邊勇看到這個“周”字的想法,宮本保一直都小看了周家,一直在無視周治的存在,以至於有了今天的禍事,如果渡邊勇看到了這個字後,問他是什麼意思,他該如何應答。
渡邊勇是來找他的麻煩的,如今保管檔案的森本一家被殺,便已是渡邊勇對付他的最好機會,要是再讓渡邊勇知道,是因為他的失職,讓周治如今成了氣候,還可能跑到這裏,殺了日本的特工,那他宮本保就真的萬劫不複,再也翻不了身了。
宮本保回過頭,看著那個“周”字,心中無比的糾結,他是窮人家的孩子,窮人總是受人白眼的,想到自己幼時,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為了不再貧窮,他抓住身邊的每一個機會,不惜去投機鑽營,不惜去做一個小人,做一個阿諛奉迎的人,努力了這麼些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渡邊勇他們這些人,憑什麼要把他打回原形。
他不就是貪汙了些錢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世上的官員,有幾個是清白的,大家都貪,為什麼他不能貪,不就是因為宮本保,是個貧窮人家出生,不是個貴族嘛,那些身居高位的貴族,因此便看不慣他,找了這個理由來對付他。
宮本保過慣了富貴日子,這時再讓他去過回去從前貧苦的日子,他的心裏哪裏受得了。日本人的教育,也不允許他這樣,從小他的老師,就在灌輸他一個道理:做人要執拗,做人要鑽牛角尖,做人要一條道走到黑,做人要狠!
“森本,你留下的東西,我都看到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請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宮本保輕聲的低語,伸出他的手,慢慢的摸向了森本寫下的那個字,手一用力,便將那個“周”字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