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韓鳳驍和楚律同時抬頭,有預感一般的看向楊奇剛才指出的桌子上方。
果然,幾秒鍾之後,桌子上,突然出現了一些東西。在黑暗下,輪廓顯得有些粗糙,似乎是被人為切開的。雖然看不清那是什麼,但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卻也讓三人的心裏都頓時明了。
隻是……韓鳳驍還是不敢相信。他突然伸出手,憑著嗅覺緩緩摸向那些東西所在的方向。不論如何,還是確定這些東西是什麼,才好。
“啪。”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時,天花板上的燈,閃爍了一下,亮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猛地從黑暗中轉到亮光下,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韓鳳驍也連忙縮回了手,虛虛的擋在眼前。直到覺得眼睛不那麼刺痛了,才拿開眼前的手。但下一秒,他再一次被眼前桌子上的東西驚在了原地——
桌子上,根本就不是韓鳳驍之前想像的,什麼一塊塊的血腥東西。
而是橫放著……一具已經渾身重度腐爛的,女子屍體。女子的胸腔部分已經完全被打開,周圍的皮膚似乎是在生前被利器生生刮開的,還帶著一些粗糙的鋸齒。內裏的五髒都露了出來,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開膛破肚了之後,那個凶手似乎還不滿意,將屍體胸腔中的腸子和肝髒什麼的攪在了一起。已經發黑變硬的肝髒,和呈青綠色的腸子,在白熾燈的閃爍下顯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感覺。
韓鳳驍才看了一眼,便別過了頭去。回頭,他看見楚律也和自己一樣,一臉厭惡地捂著鼻子,竭力不去看那女屍的慘狀。令他疑惑的是,唯獨沒有看到楊奇厭惡的表情。
“這是……文婧的屍體。”果然,楊奇並沒有嫌惡地轉過頭,而是饒有介事地踱步上前細細觀察起來,許久才用平淡的語調,淡淡道,“應該,是黑色塔羅牌把她弄成這樣的吧。”
“楊奇,你,就不害怕麼?”韓鳳驍奇怪地問道,“文婧,不是你親手殺的麼?你現在看到她的屍體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就沒有感到,一點點的害怕,或者是……懺悔麼?”
“人都已經死了,何必再假惺惺呢。”楊奇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何況,我們都要到出口了,還害怕這些幹什麼?”
“到出口了?你怎麼知道?”韓鳳驍偏頭看著他,“我,好像隻是說我知道出口在哪兒了吧。就算我們已經到了出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文婧的屍體出現在這裏,明顯是黑色塔羅牌想以此,擋著我們的去路吧。”楊奇唇角突然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緩緩舉步走到了楚律身旁,“出口也到了,真相也知道了,你……也該死了吧?”
“啊?”楚律還未反應過來,便突然感到脖頸處一陣劇痛,頓時暈眩了過去。
而楊奇的手上,此刻正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尖的一端,正對著滿臉驚詫的韓鳳驍——
“我不會殺他,但是,我也不會讓你把這一切說出去。如果你願意配合我,不說出去的話……就跟著我,別管楚律,走出這個黑色塔羅牌的遊戲。”
“或者……和他一起待在這個黑色塔羅牌的遊戲中,等待著雙子的抹殺。”
幾分鍾之後,閱覽桌上的女屍已經被楊奇搬到了地上。
女屍躺著的那張桌子在沒有了屏障之後,果然如楊奇預料的一般,並不是如之前一樣木製的。而是單純的一圈光亮,局限在一個長方形的輪廓中跳躍著。
韓鳳驍看著楊奇,突然就笑了。也不管他手裏還緊緊握著的匕首,徑直向他走去,懶懶笑道,“嗬,別費勁了……既然,你怕我出去之後到處亂說,那麼,趁著這裏沒人看見,像處理文婧一般把我一刀解決,不是更好?”
楊奇聞言,麵容頓時扭曲起來,焦躁不安地揮舞著手裏的匕首,“我不是殺人凶手,我不是!韓鳳驍,你……你不要逼我,你到底……”
一句話還未說完,一陣突然出現的詭異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咯……咯咯、咯……”
仿若是骨頭在吱吱嘎嘎摩擦折斷著,又好像是極度扭曲的無意識的吸氣聲。令聽到的人頓時血液冰涼,因為——這個聲音的出現,就代表了那個女鬼的出現。
“怎麼、怎麼會?!遊戲不是已經結束了麼?”楊奇顫抖地握住手裏的匕首,臉色發白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