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子的尖叫,畫麵內瞬時充斥了一個又一個書架接次崩塌,再倒下的樣子。
而最開始出現的那些眉眼裏還帶著稚氣的孩子們,此刻卻已經不見蹤影。韓鳳驍窮盡目力,也隻能隱約看見那些層層疊疊的書架下,有鮮紅的液體在汩汩流出。
“她……和那些人……”一直沉默著看著畫麵的楚律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都,消失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起來,似乎是劣質威亞的承重力不夠,牽連著周圍的書架都被破壞,以致全都倒了下來。”韓鳳驍皺眉看著麵前已經是一片空虛的閱覽桌,沉聲道。剛轉過頭,卻突然看見了一臉蒼白的楊奇,眼神不由得緊了緊,“楊奇,你還好吧?”
“沒事,我、沒事。”楊奇從楚律肩上抬起頭,喘息著說道,“剛才那個……是什麼?也是黑色塔羅牌遊戲中的一部分麼?”
“是的。”韓鳳驍蹙眉看著楊奇的虛弱樣子,點頭解釋道,“大概你們還不知道,黑色塔羅牌,其實並不會隻因為一個人的怨恨就出現。”
“是要有更多的怨恨麼?”楚律疑惑的道,“可是,這次的遊戲……”他微微頓了頓,表情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肩頭的楊奇,才繼續道,“這次的黑色塔羅牌,就是因為我的怨恨出現的啊。至少我可以確定不會再有別的怨恨了。”
“不,按照前幾次遊戲的規則來看,”韓鳳驍沉吟了一下,“黑色塔羅牌不會因為你對楊奇如此單一的怨恨選中你。一定……還有別的怨恨在這一切的背後,吸引著黑色塔羅牌的出現。”
“韓鳳驍,你是說,”楊奇突然抬起了頭,蒼白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除了楚律的怨恨,還有別人在同時怨恨我,楚律才會接到黑色塔羅牌麼?”
“是的,可以這麼說。”韓鳳驍點頭確認。眼角餘光正好看見了在楊奇這一句話之下微微抖了一下的楚律,唇角不動聲色地露出一抹笑。楚律,你是為自己的許願,感到愧疚了吧……也罷,你們,也算是所有遊戲中我見過,最為和諧的兩個遊戲者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又有誰會去計較呢?
“對啊,說起來,”楚律似乎被楊奇這麼一說想到了什麼,別過臉與他對視著道,“楊奇,你難道之前還做過什麼,會招來別人怨恨的事情麼?難道……是齊琉璃?”
“齊琉璃?”楊奇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旋即否認,“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對她怎麼樣,她又怎麼會怨恨我……我隻是,把她的屍體藏起來了而已。”
“你沒有殺齊琉璃?不可能!”楚律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個分貝,“亂說!我親眼看見的,你還……你當時還想殺了我滅口呢!而且,你自己也親口承認了,怎麼可能不是你殺的!”
韓鳳驍被楚律突然的失常嚇了一跳,剛想伸手分開兩人以防萬一,卻聽見了楊奇幾秒沉默之後,明顯息事寧人的話——
“……真的不是我殺的。”他別過臉,“這是事實,我不管你相信與否,隻是……我不能讓我自己都忘了我是清白的。齊琉璃,她的死,是真的有人想要嫁禍給我。”
“咳咳,那個,”韓鳳驍愣了片刻,隨即轉開了臉輕咳兩聲,“我看,我們還是趕緊繼續走吧。說不定下一扇門裏的閱覽桌,就是出口了。”他又掃了一眼低垂著眼睛的楊奇,“我們,就快找到出口,玩出遊戲了。你的清白,你的愧疚,你的冤屈……一切,都要繼續活下去,才會有洗清的希望。”
十五分鍾後,三人來到了下一扇門前。韓鳳驍微微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似乎是黑色塔羅牌中潛藏著的什麼東西,借著他推門的時刻,在悄聲歎息。
“……”三人都愣了一下——門裏,竟然是一片漆黑。
“奇怪,怎麼……都不開燈?”韓鳳驍低聲嘟囔了一句,伸手在一邊的牆壁上來回摸了一下,卻沒有摸到任何突起。難不成,這扇門後麵……便是出口了麼?而黑色塔羅牌,卻在最後關頭,刻意關上了燈,想給我們增加點遊戲的難度麼?
想到這,韓鳳驍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卻正巧被楚律看見——“韓鳳驍,你想到了什麼?”
“啊,”韓鳳驍摸了摸後腦,懶散的笑出來,“其實,不覺得這樣的場景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黑色塔羅牌的遊戲裏麼?”
“你是說……”
楚律的話剛說到一半,側臉卻霎時被一陣突如其來的亮光照亮,暈出一層詭異的光暈。三人都不禁閉上了嘴,驚駭的凝神看著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