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身後女子的身體在一連串的尖笑中猛地碎裂了開來,飛濺的血液甚至有些濺到了離得最近的韓鳳驍身上。
血泊附近的大理石地板上,一瞬間沾染上了那暗紅色微帶腥臭的液體,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觸目驚心。
韓鳳驍卻依舊沒有回頭,隻是定定地望著書架陰影內的那個身影出神。那,真的是冰塊女麼?可是,冰塊女又怎麼會出現在黑色塔羅牌的遊戲中……若不是的話,這個站立的姿勢……卻又是那麼的像冰塊女,淒清而帶著幾分高傲的感覺。那麼熟悉……怎麼可能不是?冰塊女……你到底還有些什麼事瞞著我?
“她,她的身體碎裂了……又開始了!”楚律回頭看見了韓鳳驍身後女子的變化,連忙大步走到楊奇身邊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嘴唇竟然開始無法抑製的顫抖起來,“韓、韓鳳驍,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快點,跟上來……”
韓鳳驍站在原地,怔怔的,已經不敢回頭。因為,他也聞到了來自身後的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感覺到了身後那雙帶著濃濃怨恨的眼睛對自己的凝視。
什麼碎裂了?什麼又開始了?韓鳳驍緊緊的盯著陰影中的人影。楚律他們,難道是沒有發覺這個人的存在麼?楚律說的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身後的這個女子,又開始了之前見到過的那種恐怖的碎裂麼?冰塊女,如果這裏站的真的是你……你也會,就這麼看著我瀕臨死亡的絕境麼?
“咯咯咯……咯咯咯……他們,都逃走了……”身後的女子身體已然碎裂,滿地屍塊中的頭顱卻突然睜開了眼,似乎看見了楚律和楊奇的離開,緩緩張大了嘴,尖厲笑道,“隻剩下你了。”
是啊,隻剩下我了。這裏……隻剩下我了。冰塊女,如果這真的是你,你會現身來幫我麼?你也看到,這裏,隻剩下我了。如果要死……我便是第一個死的了。這竟然是一個……血的賭注呢。那麼,你會賭我贏,還是賭我輸?
“那麼……就先從你開始吧,咯咯咯……”女子的頭顱突然開始在地板上蠕動起來,嘴裏一邊還吐出著尖厲刺耳的笑,“去死吧,去死吧……為什麼要殺我,看到了吧?這就是殺了我的代價……咯咯咯……”
等等,血的……賭注?我剛才想到了什麼?韓鳳驍腦海裏突然靈光一現,顧不上再死死盯著陰影裏那人的動作,蹙眉回憶了起來。血的賭注,賭注……這,是在說黑色塔羅牌麼?那麼剛才楚律給我看的那個塔羅牌新出現的詩句,難道正是隱藏了在眼前這樣的困境時,逃脫的辦法麼?
“咯咯咯,咯咯咯……”女子散落在地的肢體軀幹都在她這一句話之下蠕動起來,緩緩向站立著的韓鳳驍圍攏來。緩緩地,頭顱張開了腐爛的嘴。越張越大,甚至拉扯到了嘴邊還殘留著的一些腐肉,仿佛整個頭顱下一秒就會被折成兩半。
原句是……
分屍的怨念,血的賭注;
達芬奇的預言,於夜色中模糊;
天光破曉時,真相;
圖書館,淪為黑暗人心的祭奠。
韓鳳驍蹙眉,竭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詩句,薄唇不由自主地輕輕開合,“分屍,不就是這個女子現在的樣子麼?……血的賭注,就是在說我?還有,達芬奇的預言……預言?難道是指密碼麼?”
“嗤。”突然間,頭顱越張越大的嘴巴已經張到了她皮膚無法負荷的大小,殘破的腐肉發出一個細小的撕扯聲音,頹然斷裂開來。從她嘴的兩側漸漸滲出了黃白色的膿液,混合著血液,點點滴落在已經被血液糊滿了的大理石地板上。而她四肢突然猛地躍起,在頭顱下又拚湊成了一具完整的軀體,卻處處滲著未曾幹涸的血液。
女子就這樣掌控著殘破卻詭異的軀體,開始在地上爬行起來。每一次抬頭,都由嘴中發出尖厲的嘶笑,“咯咯咯……咯咯咯……”她離韓鳳驍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密碼……聖餐桌?韓鳳驍突然眼睛一亮。在這個圖書館裏麵,唯一能勉強作為“聖餐桌”使用的桌子,便隻有那張桌子了……那張,圖書閱覽桌。也就是之前,第一次見到這個破碎女子的地方。
“咯咯咯……”女子殘破的身軀已經爬行到了韓鳳驍的腳邊,她已經裂開的嘴邊又滲出一些黃白色的液體,卻沒有滴落到地板上,而是沿著嘴唇的線條,向兩邊滲透開去——就像是一個恐怖又詭異的冷笑。她滿帶血跡的手,已然抓住了韓鳳驍瘦削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