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拔蟲救美(下)(1 / 2)

“乃以藥飲女,女即安臥不知人。因取大刀斷犬腹近後腳之前,以所斷之處向瘡口,令去二三寸。停之須臾,有若蛇者從瘡中而出,便以鐵椎橫貫蛇頭。蛇在皮中動搖良久,須臾不動,乃牽出,長三尺所,純是蛇,但有眼處而無童子,又逆鱗耳。以膏散著瘡中,七日愈。”——《華佗別傳》

隊伍一路加快腳力,天黑之前趕回了太守府第。劉太守得知訪到名醫,高興壞了,急忙整裝親自出來迎接。當他看見請來的是這麼兩個年輕人之後,心裏不由得嘀咕起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範立一見太守的表情,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於是上步施禮道:“在下侯官村董奉,字君異。這是我的兄弟華佗,字元化。吾二人聽聞太守千金染得小恙,特來試治之。

劉太守一聽,“試治”?!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們這兩個愣頭青把我這裏當成什麼地方了,來玩的嗎?治壞了你們擔當的起嗎?想到這裏,心裏就打起了退堂鼓,盤算著不如給些小錢把這兩個家夥打發掉算了。於是臉色滯了滯,和劉管家說道:“先帶兩位去客房歇息,明早再送二位回府。”

華佗一聽“回府”二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剛要說話,範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忙說。華佗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範立接過話說:“太守大人客氣了,吾兄弟二人並不要錢財,隻是略通外科之術,聽說太守千金有恙,特來診治一番。治得好,分文不取,治不好,任憑發落。”

華佗聽說“分文不取”,立刻叫了起來,“哥,那個……十兩黃金呢!”

範立一揮手,示意華佗閉嘴,自己從容的說道:“吾說分文不取,不會失信。”

太守劉勳見範立神情自若,談吐不凡,又聽他說分文不取,感覺奇怪,心裏合計了一下,於是說道:“兩位多心了,請客房休息,待明日給小女診治。如果治好,定當重謝。請!”說完就讓管家帶二人而去。

進了客房,華佗低聲埋怨範立道:“哥,為啥不要錢?咱這次來如果真能治好小姐的病,能拿十兩黃金呢,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範立笑道:“你忘了公宜山洞裏仙人是怎麼對你說的了?”華佗臉一紅,想起仙人曾說自己“性貪,見財忘義,不知道憐憫生靈”等話,頓時不吱聲了。範立又道:“你趁今晚趕快把《青囊書》裏關於外科瘡瘍的方子複習一下,看看哪些明天能用上。我有把握診斷疾病,但是治療還是要靠你。”

華佗聽言,從貼身衣兜裏拿出《青囊書》仔細研讀起來。範立盤膝坐於榻上,聚氣凝神,感受著丹田的真氣彙聚凝集,為明天的出診積聚體力。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明,管家叫仆人領了二人來到小姐閨房,範立當前,華佗隨後,兩人陸續進了房間。隻見劉太守、夫人、管家、婆子、丫鬟,還有幾個城裏有名的郎中,或站或坐,擠了一屋子人。大家寒暄幾句之後,內房簾門一挑,兩個丫鬟攙著小姐走了出來。華佗一見小姐容貌,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隻見劉小姐生的五官精致,麵若桃花,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一頭烏黑秀發及腰,雙峰傲立,澎湃欲出,纖腰擺動,步履搖展。尤其是一雙美麗而又充滿憂傷的大眼睛,時不時看著華佗與範立,時而驚喜難抑,時而淚眼婆娑,不停地眨巴眨巴著,好像會說話一般,惹人憐愛。

華佗看得眼都直了,範立也愣了一下,發現不妙,用腳狠踢了華佗一下,華佗這才緩過神來。範立當先開口問了些病史方麵的情況,小姐一一作了回答。其實病史很簡單,劉小姐七年多前和家人外出踏青,膝部被樹枝刮傷,回家沒幾天發現傷口越重越大,並不太痛。當時也沒有重視。誰知道之後瘡瘍腫塊越長越大,破潰流血。請了當地多位名醫診治,時好時壞,不能根除。七八年下來,一直如此。小姐正當妙齡,美若天仙,因為得此怪病,找不到婆家,家裏人也十分著急。

範立示意觀看傷口,丫鬟卷起小姐褲腳至膝部,露出病灶。範立一看,甚是奇怪,隻見小姐左腿膝彎部有個腫塊,皮膚略有發紅,中有一小破潰口,流出膿血。小姐自述每隔幾十天便會發作破潰一次,如此七八年從無間斷。看了半天不得其解,於是範立運起丹田真氣,注入眉間,頓時凜冽的寒氣從眉間傳來,眼前的腫塊慢慢變得透明起來。範立聚攏目光仔細看去,發現腫塊之中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活動。再仔細看時,他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腫塊裏麵有一條蟲,正在裏麵緩慢蠕動。

範立覺得奇怪,心想包塊裏如何會有蟲?他壓製住自己的驚奇,平穩語氣詢問小姐,當時腿破之後如何處理的?小姐說用了當地特製的膏藥。席間一位當地名醫解釋道,這種膏藥實用的青蛙的皮做敷貼,愈傷極佳。範立立時恍然大悟,腦海裏回想起上學時微生物與寄生蟲老師的一段話。

“裂頭蚴病是氏迭宮絛蟲的幼蟲——裂頭蚴寄生於人體引起的疾病,較多見。被寄生部位可形成嗜酸性肉芽腫囊包,致使局部腫脹,甚至發生膿腫。囊包直徑約1~6cm,具囊腔,腔內盤曲的裂頭蚴可從1條至10條不等。常見的有:1.眼裂頭蚴病;2.皮下裂頭蚴病:可形成遊走性皮下結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