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聽華佗念書,範立卻是用心記下每一個字。說來也怪,自從範立“韋陀勁”神功小成之後,記憶力也明顯進步,隻要是用心記憶的狀態下,聽上一遍基本就可以記住。範立怕華佗讀多了自己來不及記憶,借口說現在荒郊野外的,萬一有個強盜野獸什麼的,多不安全?華佗言是,停止朗讀,小心收起《青囊書》,用布包包好。兩人收拾隨身物品,返回侯官村。
當晚範立輾轉反側不能入睡,想起白天經曆的種種奇事,尤其是《青囊書》的出世,讓他興奮異常。他想著想著,無意中摸到衣服口袋裏的“透靈丹”,一股莫名的緊張打心底油然而生。想到老神仙說過,服此藥即可擁有天目神通,以此視病,盡見五藏症結,猶如當年扁鵲一樣。如果真有這個效果,等於長了一雙透視眼,以後看病不是更簡單了?可是好像這藥的功效不太符合科學規律啊?要想透視,一般都得憑借X光機之類的現代儀器,一粒藥丸如何可以改造人眼的結構產生透視功能呢?聽起來有點不靠譜!不過不管靠不靠譜,試一試總沒有錯。頂多就是無效而已,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想到這裏,範立捏了捏“透靈丹”,下定決心哪天下雨一定要留些雨水嚐試一下。
為啥要等下雨?原來古人講“上池之水”就是雨水的意思。既然老神仙都說了要用“上池之水”服丹藥,範立可不會傻到找碗井水先試試,不行的話再換水的地步。他可是正規醫科大學的研究生,遵醫囑服藥的道理還是懂的。於是一晚上,範立都在盼早下雨,翻來翻去,幾乎沒睡著覺。
也不知道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走狗屎運,第二天一早,老天真的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了。範立找了個破碗放到屋外接雨水。華佗還奇怪的問幹嘛要接雨水?村口就有井,想喝水直接去挑不就行了。範立借口說昨天太累了,想借無根之水洗臉振作精神。華佗表示不理解,不過也沒多問,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學識不如範立,再者急於想看《青囊書》,所以自己找了一個避雨的地方看書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破碗裏接了半碗水。範立如獲至寶一般端著碗往屋裏走,正巧遇見董大娘在門口棚子下準備午飯。董大娘這身體,自從服用了範立的“溫經湯”之後,一天比一天好,加上心情愉快,短短時間已經恢複得八九不離了。範立和大娘聊了一會家常,提到自己和華佗昨日出門比較累,想睡一天恢複一下。董大娘自是疼愛兒子,叮囑範立盡管休息,不用管她。於是範立端著破碗進了裏屋。他坐在稻草堆裏,一手拿著破碗,一手捏著丹藥,左看看,右看看,猶豫良久,終於一狠心,把“透靈丹”扔進嘴裏,咕嚕喝了一大口雨水,咽了下去。
“透靈丹”入口,猶如一粒寒冰一樣,順著範立的喉嚨一路下去。範立感到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喉嚨一直滑到胃裏,然後猶如燒開的油鍋裏落進了一滴水,炸了開來。這一炸不要緊,把範立炸得肚子裏翻江倒海,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在暈倒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彷佛掉進了火山口,自內而外渾身滾燙,似乎口裏都要噴出火來。接下來就像做夢一樣,整個人好像進入了一種混沌的狀態。範立隻感到身體裏由於長期練習“韋陀勁”積聚起來的內力猶如一個氣球被針紮破了一樣,眨眼便沒了蹤影。沒有了內力的支撐,身體抵抗不住熱度,渾身像是燃燒起來一樣,可是一股清涼的感覺漸漸彙聚在印堂穴周圍,一開始是一點點感覺,後來變得越來越強烈,和身體產生巨大反差,好像火爐上放了塊冰,滋滋的冒著涼氣。接著印堂那一點越來越冷,仿佛有個什麼堅硬的東西凝聚在那裏,漸漸成形,變成一個精致透明的荷花狀小點。接下來他感覺頭腦裏一陣劇痛,一下子醒了過來。範立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是華佗那張頭大臉小的麵孔,與平常不同的是,此時這張麵孔皺成一團,布滿了焦慮與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