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驚異地抬起頭來,問道:“公子您姓朱?”
朱標點點頭,見她一臉訝異,奇怪地反問:“怎麼,姓朱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小姑娘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朱標看在眼裏,不由更加奇怪。
小姑娘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走路輕飄飄軟綿綿的,又加上裹了足,那尖尖細細的三寸金蓮在草地上走起來很不平穩,幾次差點跌倒在地。
朱標見行進速度太慢,而且小姑娘走起來又非常吃力,有點不耐煩起來,便過去一把抱起她,大踏步往村裏趕去。
小姑娘驚叫一聲,在他懷裏掙紮了兩下,便把頭埋到他胸口,安靜了下來。
這姑娘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以外,從沒被一個陌生的男子這樣抱過。此刻,伏在他溫暖寬闊的胸懷裏,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男子漢氣息,她隻覺得心如鹿撞,一種既甜蜜又溫暖的感覺使她忍不住偷偷抬頭,睜眼打量了一下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隻見他眉如遠山,目若朗星,鼻挺如刀鋒,唇如菱角般翹起,臉龐瘦削又梭角分明,看上去俊朗瀟灑英氣勃勃。
朱標此時卻沒有一點溫柔旖旎的念頭。他隻是把懷中的小姑娘當成一個小妹妹看待,根本沒去想其他的東西。而且他也確實餓了,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抱著小姑娘到她家去,自己對她有救命之恩,想來幾頓飽飯應該還是混得到的。至於此刻溫香軟玉抱滿懷的銷魂滋味,估計也要在填飽了肚子以後才能體會得到,要不怎麼古人說“飽暖思**”呢?
快要到村口時,小姑娘突然掙紮起來,漲紅著臉說:“公子,快把奴家放下來。奴家這時候不能夠進村!”
朱標疑惑地看看她,見她滿臉惶恐,目光中充滿了哀懇和無助,好像比剛才被老虎銜在口裏還要害怕,不由奇怪地問:“你難道不想早點回家?你不怕你的父母著急傷心?”
女孩子眼裏又滾出了淚花,說:“公子,奴家跟你說實話:奴家是一個‘花祭’。如果此時回到村裏去,元老堂又會把奴家送到神廟去喂神虎,要不就會被元老堂沉塘。公子,您大恩大德,千萬別把奴家帶到村裏去。”
說著雙手捂臉“嚶嚶”哭泣起來。
朱標聽得一頭霧水:“姑娘,你先別哭!你告訴我:什麼是‘花祭’?為什麼要拿你去喂神虎?元老堂又是什麼東西?”
姑娘擦擦眼淚,抬起頭說:“公子,看樣子您是外鄉人,不知道神虎的事。三年以前,我們這裏忽然遷來一群老虎,在附近幾個村子裏出沒,咬死咬傷了好幾十人,弄得村民們人心惶惶,大白天都關門閉戶,全部縮在家裏不敢出門。後來,村裏來了一個老頭,說他有辦法消除虎患。元老堂的大人們便向他請教。老頭說:幾個村要一起建一座虎神廟,每年的三月三和九月九兩個日子,要在遭受虎患的幾個村裏選一個妙齡女子放到神廟的供台上,讓神虎銜走。被選中的女子就叫‘花祭’。神虎享受了“花祭”後,就不會再禍害村裏的其他人了。元老堂的大人們聽了老頭的話以後,深信不疑,立刻按他所說,每年在幾個村子中輪流選出一個庶元女子作為‘花祭’,在三月三和九月九兩個日子送到神廟,讓神虎銜走,後來果然就沒有再發生老虎禍害其他村民的事。今年選花祭的事輪到了我們村,在抓鬮時我不幸抓到了選中做貢品的簽。所以……所以……”
說到這裏,姑娘又捂著臉痛哭起來。
朱標越聽越糊塗,還想再問什麼,忽然看到村子裏一群壯漢手持鋼刀獵叉鬧鬧哄哄地往這邊湧過來。估計是剛才他們聽見了那一陣衝鋒槍的響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想來看個究竟。
朱標見小姑娘神色越來越惶恐害怕,便趁那些村民還沒有發現自己,抱著小姑娘就往左邊的樹林裏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