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賜的家就位於壁山島上唯一的自然村的壁山村,這個村子,總共不到百戶人家,幾乎是清一色的漁民。左家是壁山村唯一不是漁民的家庭,按照華夏的戶籍製度來說,左家是城鎮戶口,而這島上的其它人家都是漁業戶口。
壁山村在行政上隸屬於嵊山鎮,嵊山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嵊山舊名“盡山”,意“諸島至盡也,而曰盡山”,是ZJ省最大的鮮活海產品出口基地。壁山島的村民主要是從嵊山島上移居過來的兩戶人家繁衍開來。其中周姓占了六成,剩下的是俞姓,比如,小皮猴,他的大名就叫俞品侯,說起來要算俞家的長房長孫了。
此時的小皮猴正在向他的左老師顯擺他在學校的成績:“市裏的奧數選拔題太小兒科了,我跟囡囡兩個半個多小時搞定了。出來的時候校長還批評我們不認真做檢查,結果成績下來,都是滿分,張校長頓時就傻眼了。噢,對了,張校長說,下周要帶我和囡囡倆去省裏參加選拔賽,要你再給我們輔導輔導。”
左天賜笑了笑,以囡囡和小皮猴的數學能力參加奧數這樣的比賽,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輔導。特別是囡囡,她的數學上麵的天賦之強,連自己都有點吃驚。囡囡大名周璐,和小皮猴同歲,從小有自閉症的傾向,總是一個人發呆,拒絕和人交流,到五歲那年還說不了完整的一句話,為了治好她,左天賜想了很多辦法,最後偶然發現她對數字的敏感,於是從那以後就開始堅持每天給她講半個小時的數學課。久而久之,囡囡不僅逐漸地開始了和別人交流,而且也越來越開朗起來。雖然依然還是會經常性地一個人發呆,但左天賜知道她那是隨時隨地地徜徉在自己的數學世界裏,所以才會外界的反應遲鈍。
小皮猴口中的張校長是嵊山中學的校長,嵊山中學位於嵊山島,是附近島嶼中唯一的一所中學。左天賜是該校曆史上年齡最小的高中畢業生,左天賜畢業的時候剛滿15歲。這個張校長在左天賜上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是該校的校長了。
壁山島上原來有一所小學,左天賜是該小學唯一的教師,但近年來隨著漁業生產現代化公司化,以漁戶為單位的捕撈業逐漸消失,年輕一代紛紛往大島遷移,留在這些小島上的小學的孩子也越來越少,所以今年開始壁山村小學被撤銷了,學生統一轉學到嵊山鎮中心小學,於是左天賜也就失業了。
左天賜沒上過大學,不是他考不上,而是他當時一直忙於弄清楚自己身上的怪異而壓根沒心思去外地上大學。當年高中畢業時,張校長三番五次求著他考大學,甚至上他家給老周村長和左老爺子輪番做思想工作,就是希望他能成為嵊山中學首個考上清華的。左天賜堅決拒絕了高考,更離譜的是,大知識分子出身的左老爺子居然也沒反對左天賜的做法,這才讓張校長徹底死了心。
左天賜也不愁找不到工作,他手裏有三副證,更是通曉英語、德語,如果想要工作,哪家遠洋公司都會求著他。如果不是因為年齡和資曆的關係,考個船長證書也錯綽綽有餘。不說別的,對於周永輝老爸任董事長的震洋漁業公司來說,如果左天賜願意去當船長,老周頭那是要敲鑼打鼓慶祝的。可惜左天賜隻答應有空才出一次海,完全是玩票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