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河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麼回去宿舍的,他好像丟失了一段記憶。
迷迷糊糊中葉清河隻記得可瑩瑩最後時刻狡詐的嘴臉,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了宿舍裏麵。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葉清河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也許一切都是夢?
田曉雪剛剛被抓走,我也剛睡醒?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內部陳設依舊。
窗戶沒有關,簾幔般的窗紗被暖柔的春風輕輕拂動。
而在窗紗之外,是無聲湧動的燦爛陽光。
葉清河坐在床邊,雙腿自然落下,雙手搭在身側,他看向被風吹動的窗紗和外麵燦爛的陽光,頗有一種恍惚感。
視線微移,窗邊桌子上的一個角落,一個小小的信封躺在那裏。
葉清河記得那裏原本是什麼都沒有的。
他下了床,趿拉著拖鞋,邁著酸軟的雙腿走到桌邊,拿起了那個信封。
信封整體是銀白色的,唯有用作密封的封泥顯出血液一般的大紅色。
葉清河看著封泥上麵的印章,在這裏上了這麼長時間的學,這個印章模樣他還是見過的。
那是皇家貴族女子學院的專用印章。
“準沒好事!”葉清河忽然覺得手中的這一封信是不祥之物。
仿佛丟掉燙手煤炭一般他將這封信丟得老遠。
然而,紙張在空中打了幾圈,飄忽忽轉到了葉清河的腳麵,葉清河趕忙甩動腳,可是無論如何都甩不下去。
這一封銀白色的信封如同寄生蟲一樣緊咬著葉清河。
“也許一切都是真的,他現在已經是輸給可瑩瑩的籌碼了。”
葉清河雖然是一個愛幻想的孩子,但他絕對不傻,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而這封信裏麵的內容或許就是對他的審判,他甚至能猜到信封裏麵的內容是什麼。
估計就是說自己因為破產隻好被當作籌碼輸給了可瑩瑩。
葉清河不想看這封信,隻要不打開這封信,他就可以認為自己沒有被世界拋棄的。
就算可瑩瑩欺負他,他也可以當作是可瑩瑩的個人行為,就像是田曉雪當初欺負自己一樣。
他隻是沒有能力上報學院高層,不代表著學院高層放棄了他,不代表學院放棄了他,他依舊是一個擁有著人權的人,他隻是沒有途徑去使用自己的權利。
而一旦打開這封信,葉清河就失去了心裏最後的幻想,他被學院拋棄了,他不再是一個人。
在所有人的眼中,葉清河這三個字代表著的隻是輸給可瑩瑩的一個籌碼而已。
然而,葉清河即使這麼想著,他的手卻是鬼使神差地拆開了信封。
信封中掉下來一張硬紙畫,反麵是皇家貴族女子學院的校徽和標識,正麵則是畫著一些小狗,以及家畜。
右下角是皇家貴族女子學院的印章。
顯而易見,葉清河不再是個人,這張可愛的硬紙畫應該是善意的安慰,可惜對於處於痛苦中的人來說,即使是善意的安慰也是一種軟性的嘲諷!
“看吧,看你多無能,做不到任何事情。我會安慰你的,用這些可愛的硬紙畫安慰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