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可是的,葉清河,你不能做一個自私的家夥,你這樣會毀掉安樂的!”
葉清河下定決心,他剛要開口,卻發現安樂似乎哭了。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睫羽輕顫著,雙唇緊閉,抿成一條直線,可是下唇卻在顫抖。
安樂的眼眶泛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有滑落。
她的鼻翼輕輕翕動,呼吸略顯急促。整個人仿佛被暴風雨擊打過,搖搖欲墜,處在崩潰的邊緣。
“你怎麼了,安樂,誰欺負你了?”
葉清河心底仿佛壓了一塊石頭,讓他呼吸不過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從來沒有。
葉清河的這句安慰擊潰了安樂最後的堅強,這個女孩的麵容一擰,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從她紅腫的眼睛中湧出,滑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臉頰。
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混合著淚水,顯得狼狽不堪。
她的鼻翼因為哭泣而擴張,呼吸變得斷斷續續,伴隨著一聲聲壓抑不住的抽泣。
安樂緊繃的雙唇顫抖著,偶爾張開,發出悲傷的嗚咽聲。身體發抖,肩膀隨著哭泣的節奏而起伏,就像是一隻被拋棄在寒冬裏的貓。
“安樂,你別哭,有人欺負你了嗎?”
葉清河伸手擦去安樂臉頰上麵的淚水,他不會安慰人,他隻有這樣去讓安樂別傷心。
“我沒事,我沒事。”
安樂搖著頭,她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嘿嘿,讓你見笑了。”
安樂擠出一個微笑看著葉清河,任由眼角的淚水滑落。
“清河,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別傷心啊。”
葉清河沉默著等著安樂的告知。
“我要走了,我不上學了,我要回家。”
葉清河的臉上寫滿了錯愕,臉頰上的血色似乎在一瞬間褪去,變得蒼白。
“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
葉清河不明白安樂為什麼要離開,難道是因為田曉雪?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集團裏麵的老頭子都很壞,他們摸我,我打了他一巴掌,學校就要開除我。還有人找我說我要是繼續留在這裏學習,就找爸爸媽媽的麻煩。”
說到這,安樂眉頭一皺眼淚就要落下,可是她一個深呼吸表情又變得平緩下來。
“我走了,清河,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葉清河目光渙散,眼神失去了焦點,臉頰上的肌肉僵硬,仿佛被膠粘黏住,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他的頭部輕輕傾斜,一臉茫然。
“嗯嗯。”
葉清河點頭回複道,除此之外再沒說其他。
安樂待了一陣,見葉清河沒有什麼動作,似乎對她的離開並不在意,心裏被悲傷填滿。
她起身告別,葉清河看著安樂的背影,喃喃開口問道:“安樂,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嗎?”
安樂頓在原地,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你家住哪,我以後可以去找你的。”
“我會搬家的,爸爸說昨天有陌生人去家裏麵找他了。我可能會回老家吧。”
“你的老家在……”
“爸爸沒告訴過我,他隻是說‘家鄉住在海邊,那裏的太陽會爬著雲彩節節高升,直到爬到天上。’沿著每一條河流的方向前行著,爸爸說家住在河流的盡頭。”
安樂轉身露出最後一個笑容,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陽,溫暖而明亮,亦如當初第一次見麵。
“再見,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