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風遠比九月的時候來得更為猛烈,更為寒冷。冬天緊跟著秋的腳步趕來。

大院裏麵工作的傭人紛紛褪去秋裝,開始換上厚衣服。

就連草坪也開始枯萎,露出一大片黃褐色的土地。

大院的樹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寒風早在一周前就吹不下任何的葉子了。

幹枯的樹枝上偶爾會落下幾隻麻雀,嘰嘰喳喳零亂叫幾聲後,就振翅飛往不知名的遠方。

不過對於葉清河來說,天氣再怎麼寒冷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因為他的身體有幾部分已經永遠僵硬,永遠留在那一個車廂和那間病房。

葉清河打掃完別墅內部的衛生後就上了樓,去了他和蘇白雪共有的房間。

房間裏麵有兩張床,隻不過這兩張床是側邊拚接在一起成了一張大床。

葉清河坐在了靠近窗戶的床上,僅僅是幹了半個小時的活他就感覺自己的胯部酸痛不能忍。

他坐在床上側過身子將右腿的義肢拆下,這才感受到一點舒服。

他有些渴,於是便伸出右手去拿床邊桌子上的水杯。右手上的外骨骼機械隨著他的抓握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葉清河喝著水,看著天邊的鳥兒飛成一團,歎了口氣。

當初葉清河在跟著蘇白雪從貨車裏走出來的時候,沒走出幾十米他就意識丟失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的他沒有感覺到癢,沒有感覺到疼,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如果這就是死亡的感覺的話,其實這也不錯。”

蘇白雪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打罵,她隻是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身旁快速靠近的醫護人員將葉清河抬到病床上。

她安靜至極。

蘇白雪上了救護車,她牽著葉清河的衣角,失神一般不停重複著一句話:“你討厭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不愛自己啊,哥哥。”

在葉清河昏睡的這段時間,蘇白雪辭掉了所有的課程和商業會議。

她就是無時無刻陪伴在葉清河的身旁,用她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趴在病床邊,時而看著葉清河蒼白的臉,時而看向旁邊滴答滴答叫的儀器。

醫生說少年的右腿本來就已經無法正常行動,後來在低溫的影響下已經局部壞死,唯一的方法就是截肢。

醫生說少年的右手在之前遭受過重物的壓迫,恐怕也需要麵臨截肢。不過醫院現在新引進了外骨骼,通過外部牽引讓患者的手進行正常活動,等到恢複到一定程度後就可以植入身體內部。

醫生說少年體內的某些神經似乎被凍壞了,不過對他的影響是痛感降低。

醫生還說了很多,不過蘇白雪都不在意。這一個像雪一樣的少女哀愁著說著:“我想要哥哥好好地活著。”

十多天的時間後,葉清河康複了。

蘇白雪為了更好照顧他,在自己的房間內替他安置了一張床。

葉清河害怕蘇白雪的報複,於是任由蘇白雪差遣。他本以為會遭受蘇白雪非人的折磨,但是出其意外,蘇白雪並沒有報複他。

這件事情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蘇白雪並不會主動去提。

她也收斂了性子,變得不再那麼暴力。

葉清河覺得如果這樣的話對兩人都好。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蘇白雪每隔三四天就會索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