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七公主因生母離世後,便精神失常。你說,失足落水可好?青離,為公主鬆綁。”
解了禁錮的文慧,如那被抽去筋骨的人一般,瞬間癱倒在了地上。蘇陌微坐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蘇陌微,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文慧不禁發出一陣苦笑,那笑聲比哭還難聽。
若是我早知有今日,我當年就應該將你這禍害溺死在禦花園那冰冷刺骨的水池中。
“如今的你,還不值得我為你弄髒了自己的手。”蘇陌微起身,準備離去。
“你可知道,我最厭惡的便是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你若不入宮,我便是父皇最為寵愛的女兒。可你偏偏入了宮,父皇還親自冊封,賜居安樂殿,隻願你平安喜樂。可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你憑什麼”文慧撕心裂肺地哭訴著,仿佛要將多年的委屈都吐出來。
“公主這副模樣,倒真是讓我於心不忍啊!嬌縱了一輩子,至今還是如此天真單純。
公主可知,你的父皇讓我入宮,無非是因為我乃平寧侯獨女。隻要我在,北疆便會永遠掌控在他手中,我不過是他掌控我父兄的一枚棋子罷了。至於所謂的寵愛,若真的受盡寵愛,豈能被公主欺負至此。甚至在他死後,還要為我賜婚?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害怕一個兒子會對另一個兒子趕盡殺絕罷了。文慧,你我都不過是當權者手中的棋子罷了。”
“公主,若我不入宮,我是我父兄最為寵愛的掌上明珠,可恣意快活一世,並不比現在差,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你的父皇,你以為,他真的不知道你沒有瘋嗎?不知道我的報複嗎?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偏偏卻冷眼旁觀,你這般性子,不該投身於帝王之家。”
“父皇……”坐在冰冷地麵上的蕭文慧,眼神空洞地望著上方,思緒漸漸飄回了曾經那些美好的時光。她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難以置信,一股悲憤之情湧上心頭:“父皇啊,你害我害得如此之苦!”
蕭文慧又艱難地轉過頭來,目光懇切地望向她:“陌微,我知曉我以前對你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我最後求你,待我死後,請讓我永遠離開皇宮,可好?”
蘇陌微微微點頭,輕聲應道:“我會如你所願。”聽到這句話,蕭文慧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喜色,緊接著,蕭文慧使出渾身最後的力氣,猛地朝著身後堅硬的牆壁撞去。
一聲悶響,她的身體緩緩倒在了地上,鮮血從額頭流淌。
“郡主!”一直在旁邊守候的青離見狀,立即上前伸出手指輕輕探了探蕭文慧的鼻息。
“將她的遺體交予輕羅,尋一處安靜之地安葬了吧。另外,你入宮一趟,向陛下稟報七公主沒了。至於何時對外公布,就交由陛下親自定奪。”
“是,郡主。”青離領命後,便轉身離去。
“王妃”蘇陌微出來之時,寒舟還在外守著。
“人已死,屍體我便帶走了”她的語氣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話音剛落,蘇陌微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然而,就在她離開不久之後,又有一道身影從內室悄然走出。蕭錦煜一臉凝重地看著蘇陌微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時,寒舟趕忙走上前去,壓低聲音向王爺稟報:“王爺,屬下們實在是不知棠梨宮內外皆是郡主的人。”
“無礙”蕭錦煜也隨著離開.
而蘇陌微未回薔薇院,反而出人意料地朝著景安殿走去。到達景安殿後,她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靜靜地守在殿外。
蕭錦煜回去之時,便是見到那一幅景象。
“微微”他將她扶起身來,怎麼了?裝作什麼也不知曉的模樣。
“王爺想必是聽聞安王殿下說過七公主之前的那些過往,想教訓七公主?我有罪,我一時失手,殺了七公主,還請王爺恕罪”
“微微,滿宮皆知,文慧精神失常,不慎失足落水,與微微有何幹係?微微,文慧與宮中皇子實在是沒什麼血脈親情,我讓人帶文慧來,也沒想著讓她活著離開”
蘇陌微對上他的目光,眼中滿是探尋的意味,試探著問道:“若是有一日,我觸碰了王爺的身邊人,我會不會如今日的文慧一般?”
“微微,此題無解,反之亦如是。”他的一句話,讓蘇陌微不知應該如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