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乾朝那些事兒(1 / 2)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萬裏晴空,轉眼間就烏雲密布,天陰的似鉛塊一樣,午時三刻卻黑的恍如深夜,端的是讓人心慌氣躁。街上早就人煙稀少,偶有一兩個,也都行色匆匆闊步疾奔,想來必是往家中避雨去了,偌大的街道隻有這客來茶樓此時聚了許多避雨的路人和三兩閑漢,一時間到給這陰鬱的天帶來幾絲生氣。

“張五爺,聽說最近雞鳴鎮遭一夥強人洗劫,鎮上大戶柳員外家上上下下被殺的一個不剩,您老常年在外走動,可聽得消息?”一個胖胖的閑漢隨口問道。

那名被稱作張五爺的一身青衣長衫,唇邊留著精致的八字胡須,身材又高又瘦,遠遠看去仿佛晾衣服的竹竿戳著那件長衫,可笑之極,偏偏神色中帶著倨傲,似乎在這幫閑漢中的地位甚高,隻見他老神在在的微一點頭,品一口清茶,拿足了架勢才緩緩說道:“你當是什麼強人?哪裏會有強人進了鎮子當真隻屠柳員外一戶?地方上的保甲裏正就真的充耳不聞,縣太老爺就當沒有此事?”略一停頓,用嘴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這次卻笑而不語了。

剛才張五爺的一番話更是勾起了茶樓眾茶客的想頭來,眾人紛紛將眼光移到他身上,一幫閑漢更是講他團團圍住,當先胖胖的閑漢往他杯中續滿了茶水,眼中諂媚問道:“五爺,看來您老還真是知道內情,今天趁著熱鬧,不妨給大夥說說可成?”話音剛落,眾人皆是點頭。就連周圍避雨的茶客也被撩撥起了興頭,茶樓裏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張五爺,此人看火候拿捏得當,清咳了一聲說:“那柳員外原本是青玄門的弟子,想那青玄門是什麼地方?當年門主率領一眾門徒是護國保駕,與我乾朝皇帝榮辱與共,打下了這大好山河,建立了乾朝基業,被開國皇帝奉為國教,那門主可是我們當朝的國師,現在誰不以一身青衣為榮?”說著賣弄似的晃動了一下下擺,那仿似竹竿的身子一晃,一片青色飄起,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接著說道:“那柳員外能加入青玄門,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偏偏此人卻不知好歹,愣是盜了門中至寶而逃,隱姓埋名化作柳姓躲進雞鳴鎮住了下來,仗著手裏有些銀子,竟在雞鳴鎮上娶妻生子做起了富家翁。前段日子,不知被何人告發,青玄門的執法長老攜四大弟子親臨,才擒到柳員外,卻不見門中至寶。這下連執法長老也慌了神,並柳員外家三十六口不分主仆盡數擒拿。至今生死不明呀。”說完又是一口茶水,眼神中更是透著詭異,突然張嘴說道:“我聽說在這次執法中竟然還~~~”哢嚓!一聲驚雷,隨即瓢潑大雨肆虐而下,眾人正聽的入神,被雷聲驚的微微一愣,雷聲一過回過神來再看張五爺時,他竟然雙目怒張,口鼻出血,氣息全無,暴斃而亡!

“死人了!死人了!鬧出人命了”客來茶樓登時亂作一團,在混亂的人群中走出兩個黑衣人,大雨的天氣,兩人戴了鬥笠行路,帽簷壓的低低的,看身材一個又矮又胖,一個又高又瘦,剛才眾人隻顧著聽張五爺說話,到沒人留心過這二人,此時風雨大作,又加上張五爺的暴斃,便更加無人理會二人,這兩人也就大搖大擺的走出茶樓,冒雨向前行去。“陰老弟,剛才那人隻不過是個路人,你何必一定要置人於死地呢?”那又矮又胖的大漢問道。

“陽老兄,那人分明知道那咱家這許多事情,難道我一聽得說起拿主子的事當談資,就恨不得當場劈了他去,隻是用了點陰屍毒,還真是便宜了他。”又瘦又高的陰姓中年人開口道。

又矮又胖的大漢歎了口氣“唉,隻是教中被青玄門打壓的躲躲藏藏,不然我們怎麼會,唉。”

陰姓中年人不屑的掃了矮胖子一眼:“什麼時候堂堂陽護法變的這麼多愁善感長籲短歎了?”

矮胖子似乎對陰姓中年人有所忌憚,眼中凶光一閃而逝,隻岔開了話題說:“陰老弟的用毒之道似乎又有所進步,剛才那個路人死的蹊蹺,我竟沒看出門道來。”

陰姓中年人聽了,臉色略微好轉,鼻子哼了一聲,便不在說話。兩人看似走路極緩,可眨眼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街盡頭。

木瀆鎮位於雞鳴鎮西鄰,同屬青州郡。因兩地臨近大漠北地,算是大乾王朝的西大門,這裏人丁稀少,土地貧瘠,氣候反複無常,剛剛還是大雨傾盆,一盞茶功夫,竟撥雲見日,眼看著就要晴空萬裏,那陰陽兩人來到鎮下九間房村,那九間房並不是真的就隻有九間房,乃是乾朝一統之前,亂世爭雄,九國混戰,民不聊生,一些難民逃兵避兵亂至此,初時隻有九戶人家,並無村名,也就落實了九間房的村名,現今天下一統,百姓安居樂業,九間房也人丁興旺,零零總總成了百來戶的規模,當是不可與九間房時同日而語了。陰陽二人隱入一戶農舍,農舍中是雞犬相聞,一農婦正在豬圈旁喂那兩頭肥碩的大豬,和普通農舍並無區別,農婦見二人進屋,也不答話,隻是微笑點頭,似是早就熟識習慣。陰陽二人走進旁邊柴房,搬開柴堆,二人對視一下,各拿出半個玉玦,陰姓人手中半塊兒寫著“形吾”,陽性人手中“蔑潛”。兩人把玉玦放入柴堆後的破牆縫隙處,誰想到哪看似自然裂開的縫隙對上玉玦後竟然嚴絲合縫。轟隆隆一聲,地上露出一個一人見方的小洞,兩人遂從牆縫裏拿出玉玦,迅速跳入小洞中,小洞隨後合攏,並無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