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簡單不過的老實人,甚至可能有點笨嘴拙舌。可是他又特別擅長詩文,他最閃光的點就是在洛都大學文學社中,半小時內一個停頓都沒有地寫成了一篇三百餘字的駢儷文,被本校的古典文學教授們驚為天人。甚至有人斷定,此子在將來必然成為華夏古典文學史上的一名巨匠。
她不願意為難老實人,於是說道:“好吧,祝你演講成功,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希望你能夠有好運。”
紅著臉的張恩齡,局促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道:“學生會長之選,乃是本校之關鍵,關係全校上千學子之利益福祉,公主……呃,白同學恐怕還是不太合適的。”
這話讓三個女孩子立即皺眉,大為不悅。白欣尚未說話,她的閨蜜先開炮了,鄭若蘭性格潑辣,直接叫道:“張恩齡你這話什麼意思,因為我們家欣欣是女生,所以就坐不得學生會長的寶座嗎?你這個豬尾巴,滿腦子是不是都是那臭裹腳布的一套,女人就該待在家裏三從四德,洗衣煮飯給你們男人生孩子,就做不了大事?”
姚穎雖然含蓄一些,但是也很尖銳:“張同學你的偏見真是可恥,既然來到了大唐,就應該看到我們大唐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最高價值觀。你這種歧視女性的觀念,可是真讓人失望。人都說你才華橫溢,我看就算你再有才華十倍,品德這麼差,也沒有用處的。”
張恩齡想要辯解幾句,口裏也是引經據典,隻是他實在笨嘴拙舌,而且邏輯也不夠快速,說什麼:“在下本無鄙薄之意,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他越辯解,越讓幾個女孩子抓狂,鄭若蘭更是揪著他叫道:“你那意思是女人家不能有才能了,不能讓女人管男人了?嘿,文教部長葉秋懿就是女兒家,管著我們大唐所有的學校,你現在就被女人管著。”
姚穎也更直接,說道:“我要向學校舉報,張同學歧視婦女,品行不端,取消你的候選人資格!”
張恩齡滿頭大汗,他參加這次競選其實本來也就是陪跑,更多是希望能夠借此曆練,並觀察大唐所謂學生中的政治,可是沒想到因為嘴笨和被誤解,惹出這些事端。
這邊的小小風波,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立即就有校方的人過來了解情況。而許多學生聽說張恩齡居然瞧不起大家心目中的女神,更是義憤填膺。甚至幾個平日與他交好的清國留學生這個時候也聲色俱厲,大有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的樣子。
校方代表此時對張恩齡道:“張同學,雖然我不清楚事情真相是如何的,但是很顯然你已經觸犯了眾怒,想要繼續選學生會長是不可能的了,學校沒有權力讓候選人退選,不過出於好意,我還是提醒你,最好主動宣布棄選,並且向受害的同學道歉。”
白欣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就站在角落裏。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捍衛她的尊嚴,當所有人的惡意和嘲弄都降臨在張恩齡頭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