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招子都給我放亮一點,誰要是敢私自逃跑,那可就不是流放海外這麼簡單了,你們攜家帶口,跑也跑不到哪兒去,現在江南到處都是我們武衛軍的人,舉報逃人還是有獎的,你們被誰看到,都要提了去領賞錢,就不要做那些歪心思了。”鄧元順抱著膀子對麵前的一群被俘民勇說道。
到了封建社會的末期,中國人已經變得麻木不仁、愚昧而缺少鮮活,很多唐人之前都對此沒有認識,但是真的來到這片土地上,才看得出當年新文化運動中被不斷貶斥的社會現象是怎樣的。另一位麵中,南京大屠殺之時,屈屈幾十上百個日本兵將上萬的南京人驅趕到刑場,他們自己也都害怕,可是那些槍口之下的中國人,卻根本不懂得反抗,麻木的等待著被槍決。
而源流其實在明清時代就已經種下了,一個腐朽到臭的文明走到了其末路,而其統治下的人民也都如行屍走肉。封建理學和清代帶有強烈奴隸社會性質的主奴體製,讓人民們丟失靈魂。
隻是鄧元順卻想不到這個層次,他看著那些低著頭灰著臉的俘虜們,老實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在武衛軍士兵的看守下,接出家中的父母妻兒,幾乎沒有誰進行反抗,他們收拾著家裏值錢的東西,似乎已經認命。
隻有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跪地求懇道:“軍爺,我家老父年已七十,隻有我一個獨子,經不起折騰,求軍爺放了我老父親吧,我一人被流放就是。”
鄧元順原本是個潑皮,從來不喜歡跟人講人情,他罵道:“早知今日,何必造反呢?皇上和大唐饒你一條狗命,你就該燒高香了,還敢跟爺討價還價?”
“您行行好,放小人一馬,小人給你立長生牌位。”
鄧元順不依不饒:“王法就是王法,你說放你就放你,那大夥兒都不用去了。再說流放了你,不流放你爹,你爹也沒人供養,照樣沒個結局。唐人的海船很大很穩,沒有什麼折騰,運氣好了興許去個跟江南一樣的好地方,你再特麼多話,老子直接斃了你!”
將一群背著行李包袱的俘虜和其親眷押上江船,鄧元順一並前往上海。在上海有移民船等著這群人,他們將是最先出發的移民們。大唐招募移民的行動中,川楚移民現在尚未形成最大規模,預計今年年底會大批量從川楚來到長三角,然後啟程前往北美。
為了承接江南流放移民,大唐民政部門和船運公司將主要的運力暫時都傾斜向了江南,由於這裏有武衛軍、綠營、甚至地方政府的協作,所以大批犯罪流放移民很快就被集中起來,送去上海。就算是嘉慶本人也樂見這些參與叛亂的人得到懲處,這樣有利於震懾之前浮動的江南民心,使其再度產生對朝廷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