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真慨歎道:“要是我們手中有唐人的重炮,那這廣州城城牆一定算不得什麼了。”
鄭繼也是道:“聽說京城的城防比廣州更厚實,那唐人還是一夜之間就攻破了京城。”
隨即鄭繼變得有些憂慮,他問道:“義父,唐人日前派使者給我們傳信,要求我們投靠他們,聽他們的命令,咱們連理都沒理那唐人使者,唐人會否因此生氣?那唐人軍力不可小視,迄今為止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更兼能馳騁大洋,來去隨心。如果咱們變成了唐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豈不是麻煩了?”
楊真臉色並不好看,不見唐人使者,甚至連句話都沒說,是他的主意。鄭繼雖然有些無能膽小,但是他怕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也算是個唐人,他清楚地知道唐人並不好惹。可是他內心的野心和驕傲卻不容許讓他再度回到那個可笑的國家中。就他自己的理解,一群亂七八糟的人,隨便抬出一個古代的國號,然後他們這些明代眾就放棄了大明,是不可理喻的。他有雄心霸業,借著唐人的這個台子,一步踩了上來。已經如此接近成功了,他不能放棄。
楊真強自道:“唐人現在主要精力都在北方呢,他們捅了馬蜂窩,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他們,一定不可能顧及到我們這裏。”
鄭繼小心問道:“義父的意思是,他們之前是在虛張聲勢?”
楊真點點頭分析道:“沒錯,唐人雖然擁有諸多神奇科技,武器精強,也頗多巧思,但歸根究底其國家太小,人口太少,此次大舉出征,已經是窮盡了全國之力,農夫、工人也都被招來打仗,能夠在北方穩住,已經是僥天之幸了,又何嚐能顧及到南方,顧及到廣東?這時候,我們一定不能亂,一步一個腳印地穩固我們的實力,占領廣州城,擴大到整個廣東。最後席卷整個南方,南方乃我中國之富庶精華所在,人口茂盛。唐人在北方不過是小打小鬧,占領不了什麼地方,也不能將那些土地收為己用。咱覺得,唐人恐怕還是要扶立滿人的君主的,到時候就是失了天下漢人的民心。唐人鼠目寸光之輩而已,所圖者無非金銀,甚至是從北方擄掠人口到那蠻荒的海外之地,最後北方隻能是越來越亂,越來越弱。而我大明若是可整合半壁江山之力,唐人必然不敢輕視,就算有武器之利,有我大明萬眾齊心,唐人也不能勝之。而若可以重創唐軍,唐國本來人少,必吃不起這種損失,自會退去。到時候,覓一勇將,率大軍誓師北伐,一戰而定,我大明江山可光矣!”
鄭繼自然聽不出楊真的話裏有多少漏洞,但卻被他說得心潮澎湃,鄭繼長揖到地,再拜稱:“若大明江山可定,這光複之大功,全然是義父為之,江山萬代,義父國師必名垂青史,受我大明萬世子民香火祭拜。”
楊真聽後十分滿意,笑容都收不起來了,似乎自己都信了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他本來是一個太監,無後的人更加重視香火。如果真的入了大明皇家的祠,那自然是未來香火不斷,這是楊真無比重視的事情。
鄭繼聽信楊真的話,楊真說大唐不過二十幾萬人,此時出兵一萬多人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還要維持北地的局麵,並無多餘的兵力顧得上廣東了。可是楊真早就沒有了國內的任何消息來源,他不知道大唐人口已經是六十萬之多,而且還能調動海外領、外籍旅等多種力量。他的信誓旦旦,何嚐也不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呢。
因為楊真多少清楚,唐軍真的來了,那麼天地會的所謂兵力全都是土雞瓦狗,必然全滅了。可他腦子裏有天朝上國的優越感,甚至他自己麻痹了自己,把大唐真的當成了什麼外域小邦,或者不承認他們的中華屬性。在看來,就算你們科技強又能怎樣。隻要自己掌握了中國的千萬子民,握富裕的東南在手,那麼大唐最終也隻能被打敗。
過度的自信心和孤注一擲顯然是沒有用的,因為現在他們甚至連清軍都沒能完全收拾得了,而桂林已經在穩住陣腳之後,開始籌劃更主動的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