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的手抖得更厲害。漢子的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落在明晃晃的刀上,撞擊成無數破碎的水滴,其中有一點,竟然改變方向落下,蘇寧的手中舉起的那杯欲飲下的餐後清茶之中。蘇寧舉杯一飲而下,立刻摔倒,伏在了餐桌之上,弄掉了那兩張盤子,一雙筷子,一個粥碗,還有那半缶琪粉。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說有人,包括那名漢子,兩個路人,那個老者,還有那個中年人,甚至還包括老唐和小靜姑娘。漢子的手抖得更厲害了,聲音中卻有些興奮地道:“差爺,差堂主,是我殺死的,是我殺死的嗎?我就說過,這是下毒最好的方式,你看他果然遭道了。青銅中,我永遠是最有希望晉級的,看來這次我可以晉級了。嗬嗬……”然而,兩個路人沒有動,那個老者沒有動,老唐和小靜也沒有動,那邊馬蹄疾踏之聲更大了。
中年人依舊是慢慢的聲音道:“你說吧?”漢子道:“我說什麼啊?堂主?”中年人道:“剛才我說的那些,關於將軍的事情?”漢子吃驚地望著大家道:“這不是我們在演戲嗎?我事先編好的啊?”
中年人道:”你演的太像了,我們信了,你說的都是真的。這讓我想起了你曾經是將軍的親兵,一個沒有經曆的人絕不會演得如此逼真。你說吧,否則,侍衛到此你也難逃一死。”
漢子絕望地掃視著大家,但是每個人都不與其對視。漢子慘烈地笑道:“沒想到,我蘇驚濤會交了你們這幫心黑之人。你們不是想知道將軍究竟怎樣了嗎?”老者忽然想到了,抬手製止道:“不要說!大家都是兄弟一場,千萬不要說了,否則大家都會被你影響!”漢子詭異地笑道:“是嗎?那我就對不住大家了!你們都聽清了!將軍還活著!”說罷,手下一緊,一腔熱血噴濺而出,身子倒在地上。
中年人臉色有些慘白,看著地上的屍體道:“剛才,他臨死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你們聽清了嗎?”幾個人都搖頭道:“我們也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嘴裏嗚了嗚了的,誰知道他說的什麼!”大家很快達成了一致。
就在此時,那邊的侍衛們已經出現在街道的拐角了;蘇寧卻也慢慢地從桌子上挺起腰來
,站了起來,擦擦眼睛道:“我剛才聽清了,他說,將軍沒有死。”
中年人,老者,路人,老唐,小靜無不像看幽靈一般看著蘇寧。蘇寧卻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起身走了。那夥侍衛把那幾個人都圍了起來。
幾個人麵麵相覷,雷在當場。
蘇寧可沒有心思在去關心這些如何在侍衛麵前編巴解釋。就是這些侍衛此時到此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心思。可是,將軍就是何人,似乎這位將軍在雲霄城是某種禁忌般的存在。這樣的人對於自己將要做的事情,肯定會有幫助的。蘇寧默默地記住了這個稱謂。
煩躁與驚險的一天就要過去了。蘇寧感受到雲霄城內部似乎隱隱地有一股暗流在逆動,雖然不見得與自己有關,但是這股逆流一定會波及自己。自己或者站在岸邊觀看,或者順應水流的方向。但炮筒、炮盔的事情蘇寧卻是萬萬不會幹的。
蘇寧傾聽著夜裏遠處山林中的鳥叫不能入眠。有人希望自己死,但如何讓對方了卻了這種心思呢?
忽然一聲巨大的聲音從外城傳來。蘇寧一翻身,迅速而伶俐地躍到了屋外空地上,隻見從東南角方向一隻巨大的飛獸盤空而過,直向城主府而去。飛獸似乎長時間疲於奔勞,雙腿瑟瑟發抖,全身都是汗水,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充滿血絲,似乎幾日幾夜也沒有休息過。蘇寧從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獸類。獸背上似乎坐在一個黑衣人,隔得太遠,看不清麵目,但光從脊背來看,卻是十分單薄。蘇寧也不知道那人到底發現自己沒有,似乎,那個人看了下麵一眼。蘇寧不敢斷定是否是在看自己,整個雲霄城大了,自己現在不過一芥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