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對於王熙來的到來也絲毫不以為意,依然有說有笑的。
王熙來走上前去,很客氣地拱手道:“幾位小哥好!”
幾個人見王熙來氣質不凡,而還很有禮貌,就也不客套地攀談起來。王熙來是什麼樣的人,幾句話之間,彼此之間就熱絡起來。原來他們說自己果真是附近的道士,可是說這些時候卻彼此相視一笑,那一絲不易微查的古怪笑意,還是落入了王熙來的眼中。
其中話語最多的是一個叫做周竟的小道士,看起來年紀比王熙來還要小上許多;管事的叫朱諸,年紀要大些,也不過二十出頭,為人老成,周竟管他叫“豬豬”也不生氣;另外兩個卻顯得冷眥,一個叫安克文,一個叫李季。
王熙來忽而鄭重地說道:“你們可知道山下近來出現了許多怪事?”
周竟道:“不知道啊!快說說看!”
王熙來指著小夥計說道:“這位山下客棧的小夥計,你讓說說?”小夥計一五一十地說了村子裏的情況。
王熙來向朱諸鄭重地問道:“朱大哥,這些現象會不會和你正在弄的這個東西有關係啊?”說著指了指,那個熱氣繚繞的爐鼎。
周竟嘴快:“怎麼可能呢?我們做的東西人吃了都沒有事,怎麼可能害人呢?這座山裏有一種礦石是煉藥中的一味材料,我們用這個東西除去它們的雜質而已。”
王熙來再一聞爐鼎中傳出來的氣味,立刻就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用強酸去除礦石中的硝酸鹽、鉛、鋅、鎘等雜質,是它流出的廢水造成了下方水庫的汙染。
王熙來接著問道:“礦石是沒有問題,可是裏麵的廢水,你們怎麼處理了?”
聽到王熙來這一問。安可文、李季臉色忽然一變,惱怒地瞪了王熙來一眼。朱諸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生氣:“安師弟,李師弟怎麼回事兒,師傅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把廢水深埋嗎?”
安可文、李季低了頭不敢說話。朱諸表麵溫和,但是實際還是頗有威嚴的。
朱諸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不對啊!這座山和湖水,不是讓你們倆去從樂清鎮的村民手中買下了嗎?你倆莫非……?”
安可文、李季臉都嚇白了。口中唯唯道:“朱師哥……”滿臉祈求之色。
朱諸思索片刻心有不忍,於是厲聲道:“你倆個和小夥計速速下山,醫治和安撫好每個得病的村民,如果有一個不好的,就等著師傅發落吧。”
安可文、李季答應一聲,轉身下山去了。可是,看向王熙來的眼神,俱是一片陰寒。王熙來也感受到了安可文與李季的敵意,可是心裏卻不懼怕他們。自己一路走來,什麼樣的小人、敵對、生死仇家沒有見過。
微風席麵而過,心底更感一片清涼。
王熙來真誠無比地道:“朱大哥,我一心向道,能夠拜入你們的師門嗎?”
周竟臉上一陣欣喜,可是立刻又變得苦笑。
朱諸也是一臉無奈地說:“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這是太難了。”
周竟補充道:“比登天還難。”
或許是王熙來臉上毫無失望之色,還是信心滿滿的樣子,感觸到了什麼,朱諸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王兄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若是真百姓出了人命,我們幾個免不了都是逐出師門的命運。回去之後,我替你問問師傅?”
王熙來一陣欣喜,高興道:“那就謝謝朱大哥了!”
朱諸卻道:“一切都看緣分。你也不要期望過大,說實話,我連千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一個月之後,我若還能回來找你,那你就有希望;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再去別的地方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