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希爾德說：“如果您喜歡聽歌，下次我給您拷貝一些來聽。”
“謝謝。”
布倫希爾德把播放器選成了自動播放，播放列表中隻有三首歌曲。她看到姬治存靠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便悄悄的離開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姬治存並沒有睡著，他根本不困。但是他不敢睜開眼睛去看這間辦公室。因為這間辦公室中有太多的地方會引起他的回憶，而這些回憶會發散式的讓他回憶起更多的事情。當回憶太多的時候他的頭就會開始疼痛。他聽著電腦裏的音樂在不停的循環播放著。
一個小時後，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姬治存的閉目養神。彼伏瓦洛夫走了進來。
“會議結束了？”姬治存問道。
“是的，我們做了一個解決你頭痛和幫助你快速恢複記憶的方案。現在過多的專業解釋可能會導致你頭痛，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大致向你講述一下我們的方案。”
“好的，我還是能夠思考的。”
“你的頭痛應該是源於海馬體的疲勞。任何回憶都會讓你頭痛。”
“我很同意這觀點。”姬治存對這點已經是深有體會了。
“所以我們決定利用帶有人工海馬體的記憶恢複裝置幫助你回憶。”
人工海馬體這個詞又引發了姬治存發散式的聯想。那是他和彼伏瓦洛夫的第一個合作品。也是奠定了他們二人合作關係的基礎。那還是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設計的，並在上一代記憶移植部門的領導人——一位東德老教授的指導和幫助下完成的。隨著技術不斷的發展這台機器也在不斷的更新。現在看起來這台機器可以說是十分完善的。海馬體是人類形成記憶和儲存短期記憶的器官…越來越多記憶又出現了，姬教授已經感覺到頭部開始隱隱作痛。他想停止自己的回憶，但是有時候人的思維並不受自己控製。
彼伏瓦洛夫看出了姬治存有些異樣，問道：“治存，你還能堅持聽下去嗎？”
“能，聽你說話反而能讓我少一點自己回憶。”
“好的。”彼伏瓦洛夫教授繼續說道。“我們準備通過記憶恢複裝置幫你恢複記憶，以減少你自己海馬體自身的工作量。這個過程恐怕不是一次記憶恢複治療可以完成的，為了在每個療程之間你不會再有頭痛，同時也為了你不出現記憶混亂的情況，我們準備用藥物抑製你的自身恢複記憶的功能。”
姬治存沉默了幾秒。他很清楚海馬芯片是利用人造芯片模擬海馬體的電磁反映。這項由他自己主持研製的技術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的，但是把自己的腦子交給機器他還是感覺有些不放心。同時另一個問題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我怎麼會拿自己做這麼危險的試驗？他現在想不出任何原因。他盡量控製自己的思維和記憶不去多想，以避免頭痛。現在他更願意有另一個腦子去為他思考。這時他一眼看見了門口的小周。“小周，你的意見呢？”
小周說：“從技術角度上來講，這是可行的。但是。。。”
“我們是科學工作者，這裏我們隻談科學和技術，”小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彼伏瓦洛夫嚴厲的打斷了，“如果你要說哲學問題你在休息室可以隨意討論，但是在工作的時候我們更應該關注科技本身。”
“好的，在技術角度上我同意彼伏瓦洛夫教授的觀點。”這次小周的回答幹淨利落。
雖然小周沒有說出“但是”後麵的話，姬治存依然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畢竟小周是他的助手。在這次試驗之前小周就曾經表示過對這次試驗的否定態度。他曾經用哲學的觀點詳細地分析過意識不可轉移。但那隻是在哲學層麵和社會倫理上。而且不斷的動物實驗證明了記憶是可以移植的，就好像人的腎髒、肝髒、心髒一樣。這時越來越多小周的記憶出現在腦子裏。
“姬教授，姬教授。”布倫希爾德的聲音把姬治存從回憶中拽了回來，並將盛有兩顆綠色膠囊和一杯白水的盤子遞到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