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射兔子射獵豹手都熟了,沒有意外。
所以我趕緊騰身而起,一個縱躍飛向二愣子,我擔心他從右胸插進去的刀殺不死那個虐待狂。
甫一落地,尚且與二愣子隔著三米左右。我頭一偏,匕首輕輕滑落,左手收好短弓那一瞬間,右手撐地猛地一按,借此反彈之力高高跳起數米,右手恰好接住口中滑落的匕首,而後高高揚起。在剛好跳過二愣子頭頂之際,猛地甩手一匕首,直愣愣插進那個士兵心口,而我則是把剛才那個空翻的動作做完,“嘭”一聲巨響,左膝跪地,左掌撐地,右手成掌,炫酷地甩到了身後去。
這下子你就死透了吧?我緩緩起身,轉身,扭了扭脖子。
完工的感覺真好。
什麼?
二愣子這個蠢材!竟然又跑到另一邊去了,不知道先給三妹解開籠子嗎?真不知道怎麼遺傳的,大侄子那麼狡詐,他兒子卻是這麼個愣頭青!看來同樣吃得多,一個長了腦子,一個卻長了疙瘩肉。
我不禁搖搖頭。
“救……救我……爺爺……救我。”
就在我打算上前打開籠子裏的小女孩時,這麼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偏偏響起在我的耳邊。
難道有埋伏嗎?
我一時之間放鬆了警惕,沒有去感知四周的危險,但是我直到此時,也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呀?
轉過身我才明白了。
本應該中了小爺一箭的那個士兵竟然毫發無損地扼住了二愣子的脖子,二愣子的,我的,刀,竟然被他翻過來翻過去反複看了幾眼。
“刀還不錯嘛。”我沒猜錯,果然!是個女的,聽聲音還挺稚嫩的,不過女性的聲音從小到大也變化不大。但是還有一股極其微弱的淡淡幽香,那隻能是女人的類型,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既然是女的,我就要使用一些攻心之術了,大叔沒少教我。
“那你如果喜歡的話,我,我就把它送給你,好不好?”我本來就是個四歲小孩子,說話其實聽起來也像個小姑娘的,隻是平時故意扮成熟把聲音壓低了點兒,這下子恢複本性,覺得就像撒嬌似的。
警惕!我怎麼回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能想到撒嬌?要警惕。
於是換一個套路,把嘴嘟起來,腦下巴埋在衣領裏,作出個仿佛想吃糖而期盼不已的眼神,還微微調整,使得我的眼睛睜得更大更圓一點,不時再眨巴一兩下子。
哈哈,立刻中了美男計!
矮個兒士兵留下了刀,放開了二愣子。
我是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看對方也不是十惡不赦之輩,便試探性地問到:“你們押送這位小姑娘,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看樣子你也是上國人對不對?可是六沙匕這個混蛋私自販賣人口,趁著人家國破家亡之際,落井下石,拐賣婦女兒童,實在罪不可恕。”
我說到氣頭上,把不停扭脖子的二愣子拉到身邊,實在忍不住:“你不要跟六沙匕作惡了,我們是巫陵國的,到時候我們就說你將功贖罪,好不好?放開那姑娘,太可憐了,我們必須救她走!”
矮個兒士兵看了我一會兒:“那麼你知道籠中關押的是什麼人嗎?”
“當然是良好公民啦。”我眼珠子轉了一轉,繼續說:“不管曾經是什麼,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正義化身還是黑道凶徒,都不重要了,隻要肯從良,一切都好辦!”
我盡量轉化這個壞分子,用正義的力量去喚醒他內心的真善美。我相信,一個女女,再怎麼壞也還是有良知的。
“她不是康國公主之女。”冷冷的一句話,嘴角卻有個弧度。
別以為隔著一張難看的要死的麵具,我就看不出來。我立即用撅的老高的嘴,對這一調戲式的語言表達了充分的不屑一顧。
“不信你自己看。”
我撅起來的嘴就恢複了正常,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射出去的必殺一箭,被對方毫發無損地吃下了,二愣子這個蠻子也輕易被俘獲,我敢背對著這種高手去檢驗三妹身份?
“二愣子,去看看。”
“看什麼呀?”這孫子?這時候?跟我玩這套?
“看她頭上左邊鬢角是不是有個胎記!”我的語氣開始硬起來,不然這孫子不知道厲害。
“陰魚胎記!”我加強語調。
然後我就感覺一股殺氣直逼麵門。
想都沒想,我轉身一個撐地後空翻,順便又摸匕首,完了,匕首還插在高個子胸膛上呢。
隻好原地一記螳螂腿,不求踢中對手,隻要能借力退開就好。
隻是已然遲了。
一張醜陋的麵具出現在我的麵前,眉頭是皺著的,那麼我的命運將會怎麼樣?我不敢想,原來,那種壓迫感跟大自然沒什麼關係,而是來自這個小娘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