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雨隻是默默地忍受著,聽了何倩和她爸說的話,詩雨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對著鏡子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從那以後再也不敢抬頭看人了,也要求自己每天不再照鏡子了,詩雨多麼希望別人能把她當個隱形人,她害怕別人的嘲笑與諷刺。
詩雨一年級沒念完就因為身上有傷在自己家休息,隻等暑假完了在離自己家最近的那個村小念書,爺爺也在那裏教書,何倩就在那裏念學前班,說是學前班,其實在爺爺的幫助下,早已把何倩放在一年級班上上了一年的課。
不久,大伯就去張偉家把詩雨的東西全部取回自己家,張偉夫婦假裝關心詩雨地問大伯:“詩雨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什麼都不記得?她還有可能記得以前的事嗎?”
其實張偉他們巴不得詩雨再也記不起,這樣就不會把自己被張偉一家虐待的事告訴別人。
“暫時還沒有記起什麼,以後也不知道,醫生說有可能過幾年或十幾年或更長時間才能記起”
“那太好了!”桂蘭不小心脫口而出
大伯聽到桂蘭那樣說就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被張偉給打斷了。
“詩雨在我家住了四五年了,現在竟然對我們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讓人有點難過啊!”張偉為了讓詩雨的大伯忘掉桂蘭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就皺著眉假裝難過的樣子說
詩雨大伯取回來的詩雨的衣服都是些破破爛爛的,不是破了洞,就是衣服泛黃。總之,拿回來的衣服沒有奶奶給詩雨買的,沒人會窮到穿這樣的衣服,除非是乞丐。詩雨奶奶一氣之下就把那些“垃圾”全部扔掉了,然後詩雨的所有似乎都真的是重新開始了。
終於暑假來臨了,本來何倩她爸媽都來詩雨家準備接她回自己家了,她硬是要留下來,坐在地上耍賴說暑假完了再跟她爸媽走,或許她舍不得離開詩雨家,亦或不甘心詩雨搬進來,自己卻要搬走。
詩雨一年級暑假期間,爺爺在家經常陪著詩雨,教詩雨唱歌,教詩雨一年級該學的知識,詩雨似乎是因為頭部受傷,頭腦有些遲鈍,爺爺教了幾遍的簡單題目,詩雨還是不會做,這時候,何倩總會跑出來自以為了不起地把那題目做出來,以此希望得到爺爺的誇獎。
久而久之,詩雨也覺得自己比不上何倩,因為詩雨的自卑,何倩從氣勢上就壓住了詩雨,詩雨什麼都不敢與何倩爭,而何倩什麼都要搶詩雨的。
“這是我的臉盆,不許你用我的!”何倩一把搶過詩雨手裏的臉盆說
詩雨麵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走開了。
何倩見詩雨這般好欺負,搶奪心態就變本加厲了,詩雨喜歡什麼,她就奪什麼。
何倩連詩雨大伯為慶祝詩雨出院而送給詩雨的禮物(一個音樂盒)也想搶,這個音樂盒是詩雨最喜歡的玩具,不管開心還是傷心,詩雨總是喜歡抱著它玩,這下詩雨極力反抗著何倩的搶奪,可還是被何倩搶走了,何倩為了氣詩雨,就把那音樂盒重重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詩雨看著那壞了的音樂盒哭了起來,爺爺跑過來哄著詩雨說:“詩雨別哭,爺爺以後再給你買個新的”
爺爺抱起詩雨就走到廚房去了,跟奶奶說:“這倆孩子在這總是打架,還是早點把倩倩送回去算了”
“這倩倩對人沒禮貌,還總是欺負詩雨,都是我們倆嬌慣成這樣的,反正也沒幾天她就回去了,就忍耐一下吧!”奶奶邊炒菜邊顧著跟爺爺說話
很快暑假就過去了,詩雨的二姑來接何倩回家了,盡管何倩不願意,可還是無可奈何地被抱走了。
詩雨上學前兩天,大伯買了個漂亮的紅色書包給詩雨,回到家,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吃飯閑聊時,詩雨奶奶語重心長地說道:“輝兒……你看詩雨都六歲了,照理講你應該先你弟弟結婚,可因為當年侯芳突然病逝,我們也由著你不結婚,可現在都快六年了,你總該忘了吧?你都快過三十二歲生日了”
“媽,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也已經講明了,我不想結婚!”大伯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
“兒啊……因為你這麼大年紀還不結婚,我們家在這個鄉裏受了多少閑言碎語啊!你不為你自己想,你總該為我和你爸考慮考慮吧?”詩雨奶奶像是在哀求詩雨大伯
後來,詩雨的大伯回去想了很久,又把曾經與侯芳聯係的信件看了一遍,忽然看到一封侯芳病逝那一年侯芳寫給自己的信,也就是侯芳寫給自己最後一封信,其實大伯已經看過了,隻是這次再看一遍就回憶起了侯芳離世前跟自己說過的話。
大伯流著淚看完所有的信,然後就把那一遝信紙全部撕掉扔進了垃圾桶,聽從侯芳的話,聽從所有愛他的人的話,努力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