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宣也不說話了，靜靜地聽著歐廷裕訴說著當年。沒有誰想到，當初兩個情敵可以在今日心平靜和地坐在這裏說話。
“她跑來找我的時候，我看出是哭了許久的。她讓我幫她找個借口和你分手，我問她為什麼？就算是出國也可以兩個人一起去，沒有必要為了這事鬧分手。結果她說她不要成為你的累贅，她說你媽去找過她，當著她的麵跪下，讓清婉放棄你，就當成全一個母親的心願。清婉為這事哭了許久，卻求我不要告訴你事實。我不想破壞你們兩的感情，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喜歡的女生，盡管我愛她。”歐廷裕又想起了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那淚水卻是為了東方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媽去找過她。”東方宣竟是傷心地紅了眼眶。他怨她恨她卻也愛了她多年，卻沒想到事實是這樣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你當然不知道，像你這樣的老家夥，受了傷就收拾包袱滾國外去了。”歐廷裕啐了他一口。“我和清婉的訂婚是假的，是為了騙你，我從來都不想逼她嫁給我，盡管我心裏強烈地跟自己說，這是個好機會。你走了，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去追奪她的心。”
東方宣又怒瞪回去。“老混球，你想趁火打劫。”
被這麼一罵，老爺子倒是笑了起來，感覺時光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們還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地對罵。“可是清婉懷孕了，是你的孩子，我不怪你，誰叫當初的安全措施那麼少，而你那麼猴急，肯定會出事。”
老爺子少有的幽默逗笑了大家，而校長老頭反而紅了臉。
琉雪又哭又笑，聽到這一些陳年往事，竟然心裏也跟著難過，卻也能從話語間感覺到當年他們之間的深厚情誼。
“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孩子的事情，她知道的，我為了她可以放棄出國，我根本就不覺得出國有什麼好，我在乎的是她。”東方宣挫敗地捶著沙發。清婉，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歐廷裕望著昔日好友兼情敵挫敗的模樣，不由得一笑，又沉浸於回憶中去。“你又難過什麼，她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愛你愛到舍不得毀了你的前程。清婉懷孕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爸媽氣得要趕她出家門，我當著眾人的麵，說孩子是我的。那是我第二次看到她哭，她是為了你的孩子。我終於如願娶了清婉，盡管我知道她的心是你東方宣的，我還是很感恩，因為起碼我可以這麼近地看著她。”
“老家夥……”東方宣已經哭了，聲音裏有些嘶啞。他轉過頭，不讓其他人看見。他明白歐廷裕對清婉的愛，並不比他少。
“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我給她起名，叫歐雅茵。她長得很漂亮，很像清婉，一點都不像你。雅茵出生的時候，清婉又哭了，她叫著我的名字，說欠我太多，我卻打從心裏感到幸福，因為終於有一次她是為了我哭。”
葉雨已經哭倒在歐尹汀的懷裏，而琉雪也默默地流著淚。原來爺爺是這樣地愛著奶奶，愛得深沉，愛得不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