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王月和吳桐都很少接近蕭冥,也不再偷偷地關注他。三人的關係,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平靜得就像暴風雨之前那陰鬱的天空,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一場狂風驟雨在下一刻突然降臨。七月的金秋始終都沒有褪去盛夏那炎熱的外衣,隻是變得更加的沉悶而已,讓人的心也變得悶悶的。陳雲看著無精打采的一幹學生,正在黑板上書寫的手不禁感覺到一絲疲倦,似乎連自己講課的聲音都變得懶散起來。揮了揮手,陳雲努力將心中的煩悶和懶意驅走,盡量用輕快地語氣說道:“現在,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這話一說,頓時所有人都抬起了頭望向陳雲。“再過幾天,就要月考了......”陳雲說道,聽到陳雲這麼說,所有人一下子更為鬱悶,暗裏埋怨道:“這是什麼好消息,我看是說反話的吧!”“不過呢.....”陳雲頓了頓,繼續說道:“月考之後就是運動會了,你們這幾天加把力,考出個好成績去開開心心地參加運動會!”“哦....”全班一陣歡呼,更有不少人敲桌子拍椅子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安靜、安靜,都給我安靜下來!”陳雲見整個班級呼聲震天、哄鬧不堪,頓時沉著臉大喝到。饒是如此,過了好一陣聲音才漸漸地低下去。“很好,希望大家這幾天抓緊複習,爭取用一個好成績來迎接運動會,特別是蕭冥!”陳雲再次著重提到了蕭冥,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蕭冥和陳雲的約定,朝蕭冥看去。蕭冥似乎一點都沒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臉色永遠都是那麼的淡漠與平靜。“很好,你們看蕭冥,他就不會為這點小事激動,大家要多多向他學習啊!”陳雲點點頭,很滿意蕭冥的表現。聽到這話,全班都轉過了眼,至少有一半人在心裏嘀咕道:“向他學習,學習怎麼打架嗎!”不過,至少大部分人都安靜了下來,開始認真聽課,頓時教室內又變得靜謐起來,偶爾傳出來的小小探討聲也變得那般的響亮。
......
時間飛逝而過,很快太陽就在時鍾指針地轉動下完全沉入了西邊的地平線。夜幕,也如往日那般降臨了。“回家..回家!”晚自習下課鈴在同學們的期盼中響起,所有人都像小雞出籠一樣衝出教室,歡呼著向家裏走去。校園的水泥路上一路是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在興高采烈地談論著這次的運動會。
走到樓道口,蕭冥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個人向他衝了過來,停住腳步,蕭冥輕輕地一側身,那嬌小的人影頓時從他身邊衝進了樓道裏。借著淡淡的月光,蕭冥發現,那是王月。隻見王月衝進樓道後,幾步並一步地跑上了樓梯,一路咚咚咚地向上跑去,仿佛後麵有一個猛獸在追趕她似的。蕭冥看到王月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嘴角微微往上一掛,卻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隨後,蕭冥也回到了家,坐在床上收斂心神運行周天。
正當蕭冥快要進入物我兩忘之境時,突然在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王月的尖叫聲,這一下卻是讓蕭冥心神稍亂,從那微妙的境界中醒了過來。眉頭一皺,蕭冥站起身走出大門外,卻聽到樓上傳來了極大的吵鬧聲,還有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不悅地朝上麵看了看,蕭冥走回房間,正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一聲尖叫傳進了蕭冥的耳朵,不是王月還有誰?正欲關上的房門卻遲疑了一陣,方才緩緩地打開,蕭冥抬起頭看了看,順著樓梯信步走上去。
當蕭冥一眼看到王月的時候,王月身著一層單衣倚牆而坐,頭埋在雙膝之間,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肩膀還不時地抽動一下,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哭!而王月正對麵的人家房門大開,吵架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還冷不丁地飛出一些雜物。這時,一個玻璃煙灰缸從房內飛出,直奔還在低頭抽泣的王月而去,若是砸實了,王月少不了要頭破血流。蕭冥暗道一聲不好,當即真氣運滿全身,足下用力一蹬,直直地朝王月衝去。就在煙灰缸即將砸到王月的那一刹那,蕭冥一把將之抓在了手裏。王月聽到呼呼風聲,慢慢地抬起了頭,當王月看到蕭冥擋在她麵前為她擋下了那隻本該砸到自己身上的煙灰缸之時,心中不覺一顫,卻是再也忍不住,猛然站起來一把抱住了蕭冥,哭得傷心欲絕。就在被王月抱住的那一瞬間,蕭冥下意識地想一把推開王月,隻是看到王月哭得梨花帶雨的那張臉,一個身影卻悄悄的在腦海中浮現,蕭冥暗歎一聲,卻是怎麼都伸不出手了。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東西飛了出來,蕭冥反手一震,隻見那東西又倒飛了回去。這時,從房內蹦出一個披頭散發、模樣長得和王月依稀相似的中年女人,估計剛才被震回去的東西砸到了她,隻聽那女人氣急敗壞地叫道:“誰啊,誰在亂扔垃圾?”當那中年女人看到王月正抱住蕭冥哭得一塌糊塗,差點沒跳起來,隻聽那中年女人叫道:“臭小子,你是誰,幹什麼抱著我女兒?快給我放開!”蕭冥轉過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頓時讓中年女人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謝謝你,蕭冥!”這時,王月鬆開手,低低的對蕭冥說道,說完一臉黯然地向中年女人走去。“啪”清脆的耳光聲在狹窄的樓道內響起,王月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中年女人打了王月一巴掌似乎還不解氣,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閉上眼等待母親巴掌落在臉上的王月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傳來的痛楚。睜開眼,王月驚訝地發現,蕭冥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來到自己麵前,抓住了她母親的手腕。“你..你給我放開,小兔崽子,我教訓自己的女兒你管什麼閑事...”中年女人被蕭冥那毫無波動的眼神看得一陣發毛,強撐著內心的不安,結結巴巴地說道。看著自稱是王月母親的女人在努力要將手抽出來,蕭冥輕輕一放,正在用力的女人立刻重心不穩,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坐了一個屁股墩。